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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心里不存怨恨,那是不可能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什么都晚了。退一万步讲,今日如果重提当年的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的平静生活也要被打碎。但受当然也不愿意让导演顺心。为了膈应他,受死皮赖脸地屈指一弹那支票:“老板,诚意不够啊。”导演:“……”受才不管他怎么看自己,漫天要价,狠狠讹了一笔。与此同时,跟人谈生意的攻发现受已经消失很久了。攻突然想到他有可能是被谁认出来了,怕他遇到难堪,连忙四下找他。于是攻寻到角落时,正好看见受皮笑肉不笑地从一个人手里接过一张支票。这一幕如此熟悉,攻心头无名火起。谁啊?凭什么学我给钱啊?攻并不知道这导演当初扮演的角色,因为受从未提起过。于是攻衣角带风地走了过去,通身翻涌着王霸之气,看也不看导演,直接质问受:“这是哪位?”受:“……”这种捉奸在床的即视感,让受和导演同时震惊了。导演看了看总裁,又看了看受,那眼神的内涵非常丰富,包括了“你果然是这种人”“那你当年装什么”以及“你都这样了咋还能傍大款”等层次各异的鄙夷。受一颗刀枪不入的咸鱼心,终于还是被他的眼神刺成了筛子,涌出了新鲜的血肉。受惨淡地说:“熟人。”一边自暴自弃地把支票塞进了口袋。攻的念头转得飞快。熟人为什么要给钱?是可怜受吗?那受为什么要收?联想到当初受对空白支票的处理,攻不觉得受会接受任何“熟人”的支援。加上受明显不对劲的表情,攻隐约猜到这“熟人”跟受有着更深的瓜葛。攻又多看了导演一眼。这一眼洞穿了他脸上的恼怒、恐惧与鄙夷,阅人无数的攻一下子懂了。不管这人对受干过什么,反正不是好事。攻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替受找回场子。受现在需要一个金光灿烂的大款给他撑场吗?并不需要,只会让对方联想得更为龌龊不堪。所以在这个长达数秒的停顿过后,攻突然变魔术般变脸了。攻慢吞吞地拉起了受的手。受:“……”攻握着他的手讨好地摇了摇,近乎谄媚地说:“别生我气啊,我这不是担心你迷路吗,找过来的时候有点急了。”导演和受再次同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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