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伤势严重的牛玲(第1/2 页)
漆黑环境下,无法确认牛玲受伤程度,以及具体哪里受了伤。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只能暂时用衣服包扎在流血位置。
但血还在流,我怕她因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所以尽量找些话题来聊。
“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俺从热河来。”
“热河……”我并没听过这个地方:“离这儿挺远吧?”
“远,很远。俺那边省会是承德。”牛玲说话声音比刚才听起来虚弱了不少:“娘亲领着俺,走了差不多三年,靠沿途乞讨。还未到地方,娘亲就重病,死在了途中。”
“为啥来这儿?”我起身,继续在黑暗中将手伸进泥土里寻找,寻找到东西便扔在地窖口位置。单靠触感,分辨不出究竟摸到的是什么,只能等有光亮后在分辨。
“活不下去了。俺爹死后,村里恶霸强占了地,俺们母女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谁都能来欺负。也无处说理。娘亲说北都这儿有亲戚,所以是打算来投靠。”牛玲喘息声很大,说话声却越来越小。
“找到亲戚了么?”我问。
“没。”牛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娘亲只告诉了我一个名字跟大概地址,北都这么大,去哪儿找?那年俺才十三,街头流浪几月,后来听人说这边大户人家多,许多人家都缺丫鬟。俺便来了这边,把自己卖给了陈家。”
“来时咋不先写封信。”我在泥土里摸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触感像是衣服。
“娘亲是也是跟我差不多岁数去的热河,早就跟亲戚没了联系,没有可通信得地址。”牛玲叹了口气:“这年头,大家都流离失所,没准娘亲说的那门亲戚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叫什么名?出去后我可以帮你找找。”我说。
“姓田,叫田初雪,是俺娘妹子。”牛玲答。
话题到此终止,牛玲原本沉重地呼吸声似乎也听不太清了。我直了直身子,微皱起眉头,想了想又问:“跟我说说陈家几门太太吧?你已经呆了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吧。”
“大太太是明媒正娶,岁数比老爷大些,据说以前也是大户人家。老爷是托了大太太福,才创立起这么大家业的。听院儿里老人说,大太太原本与人为善,言行举止尽显优雅,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牛玲得声音在地窖里回荡:“说是自从二太太进门,大太太受了冷落,性格就完全变了。毕竟两位太太相差很多岁,有人说是大太太心理没了安全感。俺也不知道啥是安全感。”
“或许就是让人有安全的感觉吧。”我随口搭了句。
“从那时起大太太不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富家小姐了,开始争夺家里大小事的管理权。大权在握,可能就有大太太口中所说的安全感吧。这些都是听老人说的,后来老爷又娶了三太太,二太太也失宠了。不过跟上次不同,这次老爷开始抢夺大太太在家中的权利,名义上是不想再让大太太过于操劳,实际就等于是被打入冷宫了。”牛玲说起主家事儿,比说起自己身世要顺口得多:“老爷平日里不参与家里这摊事儿,但现在三太太说什么他都听。也正因如此,大太太、二太太,跟三太太表面和谐,实际上明争暗斗,奈何三太太有老爷这块金字招牌。”
“大户人家后院,都赶上后宫了。”我也想象不出,老婆跟小妾在家争风吃醋时的场景,不过戏文里常说皇上后宫争奇斗艳,为了得宠手段极其毒辣。许是跟那差不多吧?这样说来,不管是桂花,还是王英,应该都是几位太太内斗下的牺牲品而已。
“俺刚来时,本是被分到了二太太房当丫鬟,那日三太太上门请安,俩人面露笑容有说有笑,谁知话里藏刀,俺没听出来,在二太太气势上处于下风时,俺没能替主子张脸,说几句帮二太太得话。作为丫鬟,虽然话说了,一样被处罚,但是效果不同,会得到二太太重视。而俺……三太太前脚刚走,俺就被赶出了二太太房,当了下等丫鬟。”黑暗中牛玲说这些话时,不知只是简单回忆,还是勾起了她的伤感往事:“后来俺就在也没有机会摆脱掉下等丫鬟这个头衔了。那时俺根本想不明白,到底是犯了啥错。”
不知在黑暗中呆了多久,我开始有了饥饿感,应该已经过了午时。同在地窖里的牛玲,虽然话很多,但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感觉越来越虚弱。
在这样下去不行的。我坐在牛玲旁边思考了下,然后说:“咱们不能继续等下去了,我踩着你肩膀,应该能够到地窖口推开木板。”
“踩吧。”牛玲有气无力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