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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年过十五仍是不能嫁人,就连外族前来走婚的男子也对她避之不及。
他看得出她很寂寞,那疯妇死后,她便时常独坐在半山疯妇的坟前,静静的出神。族中没有人愿与她说话,凶悍些的却还时不时来抢她的谷和麻,她并不计较,只是缩在屋角睁着那双好看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他们,至到他们离去,她才低头抹一抹泪。
他觉着有些怜悯她,便故意在她汲水的湖畔现身,本只想与她一夕,尝尝情爱的滋味,却在湖中抱住她的那一刻蓦然生出了想带她离开,长长久久的想法来……
寻了一处山谷,起了一处茅屋,先前倒也快乐,可每日都是与她种谷编麻,太多琐碎,他渐渐有些乏味了,还想念起先前随处冶游的大好时光。
那日傍晚,她又催他明早将谷拿去山外换些农具,他才顺口说出了那句“你真是不懂情爱,没有趣味!”的话来。他记得当时,她的脸僵了一僵,捏着袖角许久没有说话,他有些后悔,却说不出那陪礼的话。
第二日清早,她尚没醒转,他本想按她所说将谷拿去换了,哄她高兴,可兄长们却前来找到了他,将他绑了回去……
兄长们教训他说,让他找些神女仙娥尝尝情爱,却并没让他去与个凡女做长久夫妻……
一年之后,他终挣托了兄长们的禁锢回去找她,山谷中的茅屋却已不见她的身影,他心慌意乱,四处寻找,从那些飞鸟口中,他才听说,她被绑上祭台,本要活活烧死,熊熊大火中,她浑身却散发出阴寒之气,眼珠泛出血亮之光,指尖蔓延出银亮的长爪……
……
凤艽凝着她熟睡时还微蹙眉头的模样,若当日不离她而去,她也不会成了后来人神共忌,出离天道的山鬼,抬手小心翼翼的轻抚过她的眉心,两千年来,他早发觉那情爱的趣味就是能守着她,护着她,哄她开心,期盼的也不过是能再与她做一对平凡夫妻,可是若她想起他就是当初的少年,还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
孟姜一觉醒来,又是日上三竿,正想寻点饮食打发一下胃肠,阿复奔来,挤眼笑道:“先生答应给小公子、小公主们讲一讲学问,王后让老奴来请公主一同去听!”
孟姜捂额,虽说她字都认不周全,的确丢脸,但让她一把年纪混在一帮小娃中傻不愣登的听讲,那老脸又往哪里安放,况且,昨日还对凤艽说出那番拒婚的话来,他此时必定还在气中,还是不要见他的好。摆了摆手,便要拒绝。
阿复又垮着老脸,道:“王后交待老奴定要将公主请去听讲,说先生才貌双全,如神仙般的人物,与公主又已定下婚约,便要好生相处……王后眼下身怀王子,担忧得吃不好睡不好的,老奴看了都着急……”
孟姜摁了摁额角,她这位“王嫂”担忧她婚配也不是一日两日,眼下好不容易凑合了她和那位“莒国国君”,若是不去,“王嫂”怕是真要吃睡不好,担忧出个长短来……
……
园里摆了数张小案,端整的坐了几排,除了熊怀的公子公主,便是那些贵族子弟,平素不曾见得这么齐全,眼下一股脑的叫她姑母,听得她很是头疼。
凤艽今日着了件大袖广袍,微风中,袍袖轻扬,越发显得容颜俊逸,仙气逼人,见她前来,便是微微一笑,道:“公主能来,甚是荣幸!”
这一笑,孟姜脸更有些挂不住了,本以为他应当尚还在生她的气,此时却笑得这般大量,倒显得她是何等的气量狭窄,眨眼笑道:“客气,客气,先生真是懂礼……”
凤艽见孟姜笑意,她这般态度便是并未认出他就是当初那少年,暗暗轻舒口气,笑道:“那今日便讲一讲‘礼’吧……”
“礼”孟姜自是没有兴趣,听得几欲磕睡,忽瞥见熊榄那小崽子的随侍贼头贼脑的潜了来,在熊榄耳边耳语两句,小崽子便是咧了缺牙的小嘴,欢喜起来。
孟姜额角一跳,莫不是趁她不在,又去寻了赢巳的麻烦,这还了得?也顾不得凤艽尚在口若悬河,起身便要朝那囚院而去,起得急了,还无意打翻了案上一只陶碗,及地碎响,她顺手去拾,食指顿被割出一道口子……
凤艽骤然一惊,暗道了一声“糟了”……
凤艽丢下手中简牍跨步上前,握了孟姜右手,见只是划破浅皮并没沁血,这才轻舒了口气。孟姜若是受伤见血,很可能会激出她周身鬼气,若是亮出了那骇人的鬼爪来,那还了得。
凤艽暗有些后怕,捏住她的手也不由更紧了些,蹙眉责备道:“行事不能小心些,伤了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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