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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别人学干嘛,我就跟您学,您的能耐我能学到手就行了。”
延昭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酸,暗想作父亲的应该把孩子抚育成人,并向他传授本领,可是现在我是不久于人世的人啦!不能尽到做父亲的职责。延昭这个时候,恨不得在这最短的时间里把自己的一身本领都教给杨亲勉,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啦。他伸手从宗勉手里把枪接过来说: “孩儿呀!我再教你几招枪。”
杨延昭一招一势十分认真地又教给宗勉几招枪法,宗勉十分高兴,他抖起抢来一遍一遍地在这练起来。
杨延昭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见柴郡主在屋中正低着头飞针走线地绣一件花袍。这是柴郡主亲手给杨延昭和任堂惠一块做成的两悼袍子,都已经做好了,现在她正用金线在这花袍的领口处绣一串万字不到头的图案。她见延昭走进来,问道:“郡马,你方才往哪里去了?”
“我到王府去了一趟。”
“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王兄只是叫咱们早日搬进府去。”
郡主说: “也是的,不是任贤弟如此盛情,我们早该进府,再在任宅住久,恐怕王兄又该生气了,我看咱们应尽早搬过去。”
“是啊,我和王兄说,再过三天就搬过府去。”
柴郡主说: “我给你和任贤弟各做了一件花袍,我们在他家住了这许久,无以为谢,就把这袍子赠送他一件,权做纪念吧!”’
延昭说:“郡主想得极是周到,这袍子还须多久做完?”
郡主说:“早已竣工,只是领口下这万字不到头的图案尚未绣完。”
延昭走近前抓起袍子看了看说: “银屏,真是绣工精巧,与众不同啊!这万字不到头绣得更为出色。”
郡主说: “延昭,这万字不到头,你可知是何用意?”
延昭说:“这倒不晓得。”
郡主低声说: “它如同你我夫妻恩爱绵长永不到头。”
“噢!”延昭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暗想,郡主啊郡主,你怎会知道,三日之内你我夫妻即将诀别了。延昭说:“郡主,夫妻恩爱共偕白头,乃众人之愿,只是自古至今,恩爱夫妻却多不能长久,下至焦仲卿、刘兰芝,上至唐明皇、杨太真,都只留下‘孔雀东南飞’‘此恨绵绵无尽期’之怨哪!”
郡主说: “那留下诗句的,正是因为他们未能偕老,让人读来惋惜,没写人诗句的却都是白头偕老的,还是白头偕老的多。”
延昭说: “恐怕越是好夫妻,越不能白头偕老,银屏,比方说,明天我忽然死了,你会怎么样呢?”
郡主停下针线说。“延昭,你怎么这样比方?”
延昭说:“人世上,什么事情都会有的,我是说,假如万一我要死了,你会怎样呢?”
郡主说: “我还从来没这么想过,假如你真的忽然死去,我现在一想,只觉得心惊肉跳,如果你不在人世,我也就生而无味了,只好跟你一同死去,如你方才说的焦仲卿夫妻一样,一个投河,一个上吊。”
延昭苦笑了一下说:“郡主,人世上的夫妻哪有都一起死的道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先有后乃必然现象,焦仲卿夫妇乃是被迫无奈,唐明皇却并没有与杨太真同去,如若我先死了,你就应该好好抚育孩子,替我在老娘面前尽孝,这才算明节之妇。”
郡主看着杨延昭那有些异样的面容,心怀不安地说:“郡马,你今天怎么单说出这样的话来?这都是不吉利之言,难道出了什么事啦吗?”
延昭见郡主有些警觉,马上把话又拉回来说: “郡主,不必当真,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说两句笑话,好,你快绣你的花袍,等绣好之后,我要先穿上试试……”延昭说完话,从卧房出来,来到前边书房,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引起深远的回忆和无边的退想,他想到老母佘太君,想到孟良、焦赞、杨兴、岳胜等人……想到杨府众人和杨宗保……想了许久,他忽然想到,城外陈兵,死期将至,我得给爱妻银屏写上一封遗书,道明我的衷肠,写出我的本意,还要嘱咐她一些事情。想到这里,他取出纸来铺在案上,提笔在手,儿次沾墨,自觉百感交集,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写起。
正这工夫,任堂惠推门而进:“六哥,你要写什么呀?”
延昭装作无事地说: “啊,闲暇无事,想要作诗一首,可搜索枯肠,竟一句也找不出来,愚兄思钝才拙呀!”
“六哥耍拙,我任炳就更提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