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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
孙太傅擦了一把老泪:“老臣二十岁入京,为官已有三十余载。辞别故里更有四十余载。这些日子,老臣父母的容颜,故乡的一草一木尽皆入梦。他们都在叫老臣回去哪……”
孙太傅说得凄怆,又因是老泪纵横,看得人分外心酸。
萧栖迟一把扶起他,招手叫小太监拿了椅子过来,给他坐下:“太傅想是思乡而已。如太傅这般,正当坐镇朝中,怎可轻言辞官?”
“老臣自己知道自己事。年纪大了,眼睛花了,耳朵、腿脚都不中用了。纵使想为国效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老臣只希望回到家乡,能够埋骨桑梓。”
话说到这里,真有些悲切了。
萧栖迟原地踱了两步,千算万算没算到这老狐狸会辞官。若人一走,家就不好抄了。谁知道他把东西都藏哪儿去了!
孙太傅偷偷打量了萧栖迟的脸色,又接着道:“老臣临走之前,还有几句忠言想劝慰陛下。”
人说忠言逆耳。可孙太傅的忠言也太好听了些。
“陛下天纵英才,为江山社稷操劳,但也要时刻以身子保养为要。陛下康健才是社稷之福。老臣这一走,再不能辅佐陛下,再不能报答陛下君恩……只有一生为官,攒了三万银子,愿意全部捐给国库,为黎民百姓之用。”
萧栖迟大吃一惊,连连推辞:“这如何可以?你一生积蓄,自然用来养老。”
“老臣年过六十,活不了几年了。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臣也管不了。去了乡下,更是没有花钱的去处。就当是老臣为百姓,为陛下所尽的最后一份心意罢。”
这一出孙太傅演得实在是太好了。萧栖迟当场就感动了,这样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自己面前哭得涕泪横流,真是无人不动容。
他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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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孙太傅感激涕零又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直到回到凤藻宫,沈江蓠问了一句:“今日可好?”
萧栖迟冲口而出一句:“我草!要是有了那老狐狸,老谋子再也不怕得不了奥斯卡了!”
沈江蓠瞪大了眼睛瞧着萧栖迟,像看天外来物一般。
萧栖迟颓丧地倒在榻上,懊恼万分。从来只有他忽悠别人好罢,几时这样被别人忽悠过啊!三万两!多是挺多的,但自己一国之君,怎能被三万两就打动了?
虽然自觉丢脸无比,他还是拣重点对沈江蓠说了一遍。
沈江蓠噔噔噔跑过来,在萧栖迟头边坐下。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道:“没事,臣妾帮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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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孙太傅回到家里,安安稳稳地泡着脚,一边畅想着未来乡村生活蓝图,一边对殷夫人说:“虽说陛下准了我辞官,但是你该清点先运走还得加紧办。操劳了一生可不能就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夏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孙太傅的裤腿都没来得及放下,就一溜烟跑出去接圣旨了。
宣的却不是他,而是殷夫人。
夏公公笑容满面,和和气气说道:“皇后娘娘说了,孙太傅要辞官归故里,往后也见不着夫人与小姐了。宣她们进宫话别的意思。”
孙太傅一颗悬着的心又重新放回肚里。
殷夫人嫡出的两个女儿已经嫁人,只有幼女才刚十五岁——这是殷夫人四十岁那年生下的,爱若掌上明珠。她笑着道:“幼庭刚好进宫见见世面。”
底下还有三个年纪也适合的庶女。但她只字未提。
孙太傅想着以后怕是再难有进宫的机会,要把其他女儿也都带去,尤其是周姨娘所出的幼方——回头要是周姨娘得知了,又有的跟自己闹的,便说:“我看幼方姊妹也不错,不如夫人一起带去。”
殷夫人斜着眼扫了他两下,假作没听到,径自回房了。
第95章 治贪官(下)
五更时分;殷夫人就带着女儿在宫门外侯着。夏日行将结束;天亮得越发晚。彼时;东方连丝发白的迹象也无。而清晨的风带有一丝凉意,
殷夫人与孙幼庭却并不觉得冷。虽然她们穿得并不多。尤其是孙幼庭,一身绯色百蝶穿花衣裳挂在身上,轻若流云。披着的白色斗篷更是薄如蝉翼。尽管斗篷看上去轻薄无比;却是挡风的好衣料。这种衣料名唤“蝉翼”,至轻至薄;却密不透风。既要上好的蚕丝;更要巧夺天工的织工。这东西;只怕拿着银子也没地儿买。
诺大一个孙府,也就三个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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