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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素未谋面。
也许是在白大夫的眼中见到过?了缘记得那个下雨天的寺庙外,那位年轻却医术了得的大夫,眸中总有一股沉静,只有某些时刻,微微地泛着波澜。听闻,那是世俗男女,听闻,那是红尘牵挂。曾几何时,了缘也能笑着了然,叹一句阿弥陀佛,无牵无挂。
如今,却早换不回当时。
花半夏踏着一路的霜雪,只觉天地一片白茫茫,如此干净,哪怕只有她一人,也不觉孤单。她今日说了许多,即使是在迦南罗的身边,花半夏也不曾说过这么多,仿佛与了缘是多年未见,今日才重逢,非要将这些年的恩恩怨怨,都说个痛快。
她心里似乎有一种预感,即使了缘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的身世,依然会用那双澄澈的眼望着自己。然而,话都在嘴边,花半夏依然没有说,不是不敢说,实在是舍不得说,舍不得让他单纯的白,染上一丝一毫的复杂颜色。花半夏抬头望着漆黑的天,将伞扔在地上,张开双臂去接着雪花。
这是她小时候常做的事,好多年,她都没有这么自由自在了。
油纸伞忽然停止在她的头顶,遮住了天幕。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从来都是黑衣黑发黑眸,浑身的寒冷却在此时变成一种暖意。花半夏注视着他的双眸,想从他的眼中找到一点点熟悉的影子,却是无果。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以前真的认识你?为什么你每次都不说话?”花半夏一股脑儿抛出了很多问题,黑衣人只是看了她一会儿,将伞柄放在她的手中,眼中仿佛又千言万语,却迅速后退,身形鬼魅一般,消失在纷纷雪花中。
花半夏撑着伞在雪地上四处张望,喊着黑衣人,却没有回应。她咕哝着“那一千两真的还得上么”踏上了回寺庙的旅途,走了一会儿,还没到达寺庙,眼前先出现了一双靴子。
伞微微往上抬起,入眼处,那人正站得笔直如松,清俊的面上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有一些松了口气的欣喜,接过她手中的伞,与她并肩走在雪中,嘴里轻声抱怨道:“去那么久,把那和尚骗回来了没……”
很快,便是大年初一了。花半夏站在门中,整个人裹在大氅中,笑嘻嘻地望着两个和尚抱着一堆年货在雪地上吃哼吃哼地跑,大音很快摔了一跤,整张脸都变成了雪人,小象回身去拉他,却拉不动。后面悠悠晃过来一辆驴车,迦南罗正骑在驴子上哈哈大笑:“小胖子,让你偷年货!又少不了你的!”笑着笑着,耳畔嗖地飞过一团雪球,啪的一声砸在树干上,震下一团团的雪来。
原来大音正愤愤地在地上团着雪球,准备下一轮的进攻。迦南罗呼地跳下车来,手里很快捏着一个雪球。你来我往间,雪花呼呼都转,花半夏大笑着加入了战局,几个人在雪地上拉拉扯扯,你推我搡,嗖来嗖去的雪球砸到了无辜的驴,吓得那驴惊叫连连,几乎要冲下山去,大音叫嚷着那堆年货,嗷嗷叫着要去拉,不慎绊倒了小象,拉住了花半夏的袖子,几个人顿时又滚成了一团。
驴最终是被一双玉做的手牵回来的,那驴还想再那身僧衣上蹭一蹭。花半夏的头发散了,乱蓬蓬的,大氅也沾着雪,望着风中画似的一幕,笑得有些发傻。迦南罗便哼了一声,拉过驴子道:“大师不是不过年的么?”
了缘是说过,出家人应清心寡欲。大过年的,花半夏那头大鱼大肉,热气腾腾,大音绕着桌子两眼放光。迦南罗在桌子那头吃得火热,举着酒杯冲窝在角落中的小象和了缘道:“大过年的,还要念经?”了缘不为所动,迦南罗便指着小象道:“小孩子也要吃素?”话音刚落,小象的喉咙里,似乎就咽下了一口口水,了缘便推他:“去吧。”小象还在犹豫,了缘笑道:“过年呢。”
小象常年怯怯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孩童的笑容,重重地“嗯”了一声,小手拉了拉了缘的袖子,眼里闪着期盼的光辉:“师哥,一起,大家一起好不好?”见了缘犹豫,小象的手微有些下垂,嗫嚅道:“过年呢。”正不忍心小象那两簇火苗就这么渐渐黯淡下去,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手上稳稳托着一张摊开的油纸,油纸上躺着几个圆溜溜的桂花团子,正冒着香气。了缘抬头,花半夏那张微微笑着的脸恍惚也仿佛有桂花的香气在萦绕:“吃这个,总不犯戒吧?”
洁白的手指捏着软糯香甜的桂花团子,了缘从未觉得口中这般生香,心口仿佛也有什么甜,在慢慢地蔓延。小象吃得香甜,望着花半夏的眼睛也亮晶晶的:“这个好吃!谢谢……半夏哥哥!”花半夏笑得眉眼弯弯,正要伸手去掐一掐这可爱的小脸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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