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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老妇挂着满脸忧色渐行渐远,我才恍然想起她是谁——那是魏婆婆,是从小照顾丁辛长大的魏婆婆。可她不是一直呆在丁府别院足不出户的么,怎么也会到这禅院里来求神拜佛?难道她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我心念着别人的忧愁胡思乱想着,进了禅院的门却又不知该向何处找人。之前来的时候都是走后门进来,进而凭着直觉抑或记忆才找到慧净的住处。可现在……我站在院门口敞亮的庭院中,一时有些困窘难安。禅院里的小师傅们此刻却无一例外的不见踪影,我想想难不成今日是什么大日子,是以她们都在佛堂念经?可总该留守一二人等看门的吧!
想着想着,便真的听到有阵阵佛语传来,那声音极轻微却又极有力,好像发出这声音的每个人都是内家高手学会了不语传音似的。但思及自己擅自闯入似乎于礼不和,于是便只能静静地等在门外,盼着她们尽早结束晨课。
窗外难得一片清朗的阳光,不骄不躁地轻抚着大地上的生物,树影婆娑间竟让我看的一阵恍惚。我忽而想起自己的小屋来,虽说在那儿居住不长,可总归是个独属于我的地方吧?既然这边还忙得很,我不妨先去那边看看!
当下决定便抬腿走人。也奇怪了,找佛堂不好找,可一说到要找后门去竹林倒是没怎么让我犯难。我走在那条并不多常走的小径之中,心想着从开始到现在一路的艰辛坎坷,竟不觉笑了出来。
生命果真是绚烂多姿的,若是我当初选择懦弱下去,抑或消极悲观地抗拒一切,我又怎知现在自己的心境呢?我不怨什么,经历过这一切让我不得不有种感恩的念头,毕竟这人生比我预想的要大大的不平常,这已经算是份惊喜了。
“动作快点儿!”前面一声叱喝,我听来不觉多疑,遂止住脚步藏身林后,却见到近在眼前的小竹屋正摇摇欲坠,下一刻便轰然坍塌在地!
他们……他们是谁?我禁不住紧张与恐慌有些发抖,想跑又怕惊动旁人,只能怔怔地望向那片空地之上,三五个家丁打扮的人拆完了所有可以拆卸的东西之后顺着另一条反方向的小路,向着山下扬长而去。
我攥紧了衣袖,一丝不甘和心疼漫涌上来。
那竹屋招谁惹谁了?是谁要这么做?
忽然回忆起方才那几人的穿着,那种颜色和款式的衣服分明是丁家的家仆啊!我心口一跳,想到或许存在的可能就忍不住伤心。
会是父亲派人来做的吗?难道,难道他不知丁辛在此生活了那么久,对它已经有感情了吗?
不,不会是父亲,他疼爱丁辛都来不及又怎么会……
那,是丁贺?
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也只能是他了。
那行人这般明目张胆自不可能是别家人假冒的,那么既是丁家自己人,最可疑的除了丁贺,还能有谁?自从他出现,所有事情都变了。父亲那样一个不服输的人竟然也将生意全权交与他,还配合他弄了个假的丁辛在家,难道那丁贺会巫术吗?怎么一切好似都被他攥得死死的?
我不甘心,我怎么能让人这么耍弄?
竹屋塌了,连带着里面的一切都被毁了个彻底。我随便扒拉几下,看着那些可怜的碎片残迹,心头疼得像是被偷了全部家当一般。幸好那条密道早已被堵死,否则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还不知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唉,我怎么这么命苦,重游故地都不成……感慨间却又想起一个地方——现在快要冬天了,不知道那里又是何种景色呢。心中想着,脚下却已不知不觉向着那里一步步行去了。我告诉过自己千万遍要快刀斩乱麻、斩得干干净净,可侥幸的心理还是慢慢说服自己,去看一次吧,看一次又能如何?就当是看看风景,就当是验证下自己到底还会不会胡思乱想,有何不可呢?
秋水果真分外清凉,从那高高的看不到源头的地方倾泻而下,直直地洒出一道道朦胧的水线。我兀自凝思,站在瀑布近旁任凭丝丝水滴喷溅一身,渐渐沾湿了衣领方才退后一步。
这里,是他们开始的地方,是他们共同拥有的一个回忆。而它对我,不过是一个有些别致的景致,一个狭小却又安全的小山谷。我对它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旁人,一个与路人无异的过客。
我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将这眼前美景也吸入腹中一般深深地留恋着,而后忽然感觉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心头顿时狂喜,我却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波澜不惊地转过身时,还是吃了一惊。
“师父?”出口的语气有些惊讶,却也有些狐疑。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