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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脸上仍是那温和的表情,可是若月就是能感觉到他体内就像是被人拉紧的弦,紧紧的绷着。
她常常这么想,这时如果有人有些突兀的举动,他会不会像小兔子一般拔腿飞奔?
如果她猜得没错,他一定是个从小生长在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地方。若非如此,他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如何会有着孩童般的单纯和脆弱?
她一向明白,现实的残酷如何能将那两样东西活生生的撕裂和吞噬,然后人们会为了自己曾有的天真感到悲哀和可笑。
若月甩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个天真到近乎白痴的阿生,连个影子都还没有着落,她还有时间站在大街上想这些有的没的?像他这样不解世事的男人,一个人在外头,无异像是将一只没有反击能力的小绵羊丢到狼群之中。
想到这里,若月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她想起社会被种种光怪陆离的事件,像他这样不了解现实的人来说,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懊死!他到底到哪儿去了?
虽然她实在不想承认,可是那个死老太婆说得没错,她的话是真的太伤人了,阿生失去记忆又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她怎么可以用这么刻薄的话来骂他?
要不是她用这么令人难以忍受的话来骂他,他也不必为了证明他不是没有用,而自己一个人说要送稿,然后稿子没送到,还把自己送得人都不见了。
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最该负责任的人就是她!
自从她收留他起,他就是她的责任了。不管怎么说,是她将他带回“同居”的,她就有责任好好的照顾他,而不是让他一个人迷失在哪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一幅他有可能正躺在某个角落,无力的等待救援的画面让她的胃部一缩,让她胃中少得可怜的东西几乎都要吐出来,她猛吸口气压按住肚子,等待那种恶心的感觉过去。
“先生?你还好吗?”一个路过的高中女生停下来,问着脸色苍白的若月。
若月已没有力气指正有关自己的性别,“我没事。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大约一百八十出头,穿着淡蓝连帽T恤的男人?”
斑中女生摇头,“这街上多的是这样的人。”
“说得也是!”若月暗骂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找个人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一个人找人是不容易,你还是多找一些朋友帮你一起找好了,人多好办事。好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高中女生再次确定若月真的没事,便转身离开。
“朋友?”若月微愣了一下。脑中浮现的人影是阿生、大胡子,还有“同居”那些奇奇怪怪的室友,但问题是,她和那些人根本还称不上是朋友。
阿生只是一个失忆的陌生人,大胡子算是她的恩人兼债主,而其他的不过是住在一起的人罢了,这些能算得上朋友吗?
可是她再想了一下,她讽刺的发现,自己的四周根本没什么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她一直忙着赚钱,从来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力去维持任何一段友谊。
她一直相信只要有钱,什么事都无所谓,因为赚钱有理、抢钱无罪,不是吗?只要她的经济可以自主,一个人也能够过得很好呀!
只是,为什么此刻她会觉得如此孤单?
在寻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仍找不到有关阿生的任何消息后,若月心中的着急已堆得知台风中的海啸,随时都有倒灌的可能。
初时的她,还可以倔强的告诉自己,她会着急只是想拿回她辛苦了几天几夜的稿子,等她拿回稿子,那个专门找麻烦的大笨蛋可以哪边凉快哪边去。
可是,在经过遍寻不着的时间煎熬,那初时的倔强已转成了无边无际的担心,担心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
她可以不要那三倍的工钱,甚至可以连那篇稿子都不要了也没有关系,只要阿生没事就好!只要他没事,以后她再也不会动不动就对他生气,而且,她还会为对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而道歉。
若月一脸沮丧的推开“同居”的大门正确来说应该是后门,在无计可施之下,除了先回家,她也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办?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这着急的声音让若月低垂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在她面前的人,正是让她在外面找得快发疯的阿生!
“你是跑到哪儿去了?送个稿子可以送这么久吗?”乍来的放松让若月把刚刚的紧张用吼的方式吼出来。
阿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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