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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莎要我留在榕城陪她。原因是,“你爸妈也报了那个旅游团,你回去干吗?”
我这才慌里慌张给爸妈打电话,果然,老妈说,“水清啊,你去你叔叔家过年吧,我们报了旅游团要去广西。你有事找你叔叔,农村还热闹,你不是喜欢那里的红薯干吗?再说他多疼你啊。”
叔叔家?还是饶了我吧,去年的时候去过一次,叔叔用大喇叭把全村人嚷了出来,跟村民介绍说,我是某某某,是某某某的二儿,这是我侄女,她是学校的播音员,现在就让她给大家朗诵一段……
我问伊莎莎:“你知道我朗诵了什么吗?”
伊莎莎睁大眼睛,“什么?”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我留在榕城。彼时周或已经回了老家桂林,传说中山水美如画的地方。姜易成的公司来了笔业务要在初五之前赶出来,三倍的工资,他主动揽了,前提是领导同意过了正月十五休一周的年假。
除夕夜,伊莎莎、我和姜易成在一起过年。我们买了面粉和擀面杖,伊莎莎会擀皮,我揉面,姜易成负责拌馅儿,大宽叶韭菜,拌上瘦馅儿和新鲜的虾,闻着香喷喷的。我们包出来的饺子形态各异,伊莎莎喜欢饺子有好看的褶儿,她包饺子的方式很独特,先从左至右把馅儿封死在饺子皮里,这样包出来的饺子是一道线,包完了还得再加工,用指甲掐出褶儿,再夹着饺子的两头往里撇,形成弯月状,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饺子高高地像踩了高跷一般,伊莎莎还要往案板上使劲摔矮一下。姜易成没有这么复杂,他扯过饺子皮,拿勺子抹上馅,饺子皮两边一叠,食指和中指逐一夹紧,一个大片片儿饺子就算完工。俩人就这水平,还合起伙儿来笑话我。
当然我也没说我包的质量就有多么好,至少我包的不用加工就有很多好看的褶儿呀,但姜易成和伊莎莎难得意见统一地坚持叫它们“包子”。
自从上次跟我和好,伊莎莎同时宽宏大度地原谅了姜易成。姜易成是个聪明人,上次的事件使得他明白一个道理——即便没有了李然可,伊莎莎也不会选择他。想通之后,他看到伊莎莎后就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仍贼心不死,却不敢那么造次,至少表面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像周或缝过的露出脚指头的袜子,乍一看没什么,仔细一瞧便会发现歪歪的针脚。
如果我在他的电脑上没看到桌面背景是伊莎莎的照片,我也会和周或一样认为他已经彻底死心。
午夜十二点,我们下去看烟火,比放烟火的人还高兴,用姜易成的话说,“我们不花一分钱,看的不比别人少一个,真值。”
我和伊莎莎坐在小区绿化带边上的水泥台阶上,眼睛都眯眯地,像纵容自己家贪玩的小孩一样看着姜易成在边上疯狂,姜易成很配合地跳着,叫喊着。叫了一会他嫌累,挨着我坐下,说咱们唱歌吧。
姜易成唱: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但不知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
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
就请你吻我的嘴
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
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
但不要恨和悔
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
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
也不愿有人跟随
……
边唱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伊莎莎,见人家假装没看到,他又继续唱:
风雨的街头招牌能够挂多久
爱过的老歌你能记得的有几首
交过的朋友在你生命中
知心的人有几个
我怎么能够让你孤独地这样走
我怎么能够让你无助地望着我
多少的感多少的自尊
你的血泪中有我
……
伊莎莎说:“行了,你别吼了,该我了。”
她唱彭佳慧的《敲敲我的头》,反复地唱:
敲敲敲敲我的头
看看它是不是有用最近二十个年头
到底做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敲敲敲敲我的头
敲敲敲敲我的头
看看有没有进步很多
一个不小心
掉进生活的漩涡全部都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