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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坐含光殿以视事,诸父皆拜焉。帝幸并州,俨常居守,每送驾,或半路,或至晋阳,乃还。王师罗常从驾,后至,武成欲罪之,辞曰:“臣与第三子别,留连不觉晚。”武成忆俨,为之下泣,舍师罗不问。俨器服玩饰,皆与后主同,所须悉官给。于南宫尝见新冰早李,还,怒曰:“尊兄已有,我何意无!”从是,后主先得新奇,属官及工匠必获罪。太上、胡后犹以为不足。俨常患喉,使医下针,张目不瞬。又言于帝曰:“阿兄懦,何能率左右?”帝每称曰:“此黠儿也,当有所成。”以后主为劣,有废立意。武成崩,改封琅邪。俨以和土开、骆提婆等奢恣,盛修第宅,意甚不平,尝谓曰:“君等所营宅早晚当就,何太迟也。”二人相谓曰:“琅邪王眼光奕奕,数步射人,向者暂对,不觉汗出,天子前奏事尚不然。”由是忌之。武平二年,出俨居北宫,五日一朝,不复得每日见太后。四月,诏除太保,余官悉解,犹带中丞,督京畿。以北城有武库,欲移俨于外,然后夺其兵权。治书侍御史王子宜与俨左右开府高舍洛、中常侍刘辟疆说俨曰:“殿下被疏,正由士开间构,何可出北宫入百姓丛中也。”俨谓侍中冯子琮曰:“士开罪重,儿欲杀之。”子琮心欲废帝而立俨,因赞成其事。俨乃令子宜表弹士开罪,请付禁推。子琮杂以他文书奏之,后主不审省而可之。俨诳领军厍狄伏连曰:“奉敕令军收士开。”伏连以咨子琮,且请覆奏。子琮曰:“琅邪王受敕,何须重奏。”伏连信之,伏五十人于神兽门外,诘旦,执士开送御史。俨使冯永洛就台斩之。俨徒本意唯杀士开,及是,因逼俨曰:“事既然,不可中止。”俨遂率京畿军士三千余人屯千秋门。帝使刘桃枝将禁兵八十人召俨。桃枝遥拜,俨命反缚,将斩之,禁兵散走。帝又使冯子琮召俨,俨辞曰:“士开昔来实合万死,谋废至尊,剃家家头使作阿尼,故拥兵马欲坐着孙凤珍宅上,臣为是矫诏诛之。尊兄若欲杀臣,不敢逃罪,若放臣,愿遣姊姊来迎臣,臣即入见。”姊姊即陆令萱也,俨欲诱出杀之。令萱执刀帝后,闻之战栗。又使韩长鸾召俨,俨将入,刘辟疆牵衣谏曰:“若不斩提婆母子,殿下无由得入。”广宁、安德二王适从西来,欲助成其事,曰:“何不入?”辟疆曰:“人少。”安德王顾众而言曰:“孝昭帝杀杨遵彦,止八十人,今乃数千,何言人少?”后主泣启太后曰:“有缘更见家家,无缘永别。”乃急召斛律光,俨亦召之。光闻杀士开,抚掌大笑曰:“龙子作事,固自不似凡人。”入见后主于永巷。帝率宿卫者步骑四百,授甲将出战。光曰:“小儿辈弄兵,与交手即乱。鄙谚云‘奴见大家心死’,至尊宜自至千秋门,琅邪必不敢动。”皮景和亦以为然,后主从之。光步道,使人出曰:“大家来。”俨徒骇散。帝驻马桥上,遥呼之,俨犹立不进。光就谓曰:“天子弟杀一汉,何所苦。”执其手,强引以前。请帝曰:“琅邪王年少,肠肥脑满,轻为举措,长大自不复然,愿宽其罪。”帝拔俨带刀环乱筑辫头,良久乃释之。收伏连及高舍洛、王子宜、刘辟疆、都督翟显贵于后园,帝亲射之而后斩,皆支解,暴之都街下。文武职吏尽欲杀之。光以皆勋贵子弟,恐人心不安,赵彦深亦云《春秋》责帅,于是罪之各有差。俨之未获罪也,邺北城有白马佛塔,是石季龙为澄公所作,俨将修之。巫曰:“若动此浮图,北城失主。”不从,破至第二级,得白蛇长数丈,回旋失之,数旬而败。自是太后处俨于宫内,食必自尝之。陆令萱说帝曰:“人称琅邪王聪明雄勇,当今无敌,观其相表,殆非人臣。自专杀以来,常怀恐惧,宜早为计。”何洪珍与和士开素善,亦请杀之。未决,以食舆密迎祖珽问之,珽称周公诛管叔,季友鸩庆父,帝纳其言。以俨之晋阳,使右卫大将军赵元侃诱执俨。元侃曰:“臣昔事先帝,日见先帝爱王,今宁就死,不能行。”帝出元侃为豫州刺史。九月下旬,帝启太后曰:“明旦欲与仁威出猎,须早出早还。”是夜四更,帝召俨,俨疑之。陆令萱曰:“兄兄唤,儿何不去?”俨出至永巷,刘桃枝反接其手。俨呼曰:“乞见家家、尊兄!”桃枝以袂塞其口,反袍蒙头负出,至大明宫,鼻血满面,立杀之,时年十四。不脱靴,裹以席,埋于室内。帝使启太后,临哭十余声,便拥入殿。明年三月,葬于邺西,赠谥曰楚恭哀帝,以慰太后。有遗腹四男,生数月,皆幽死。以平阳王淹孙世俊嗣。俨妃,李祖钦女也,进为楚帝后,居宣则宫。齐亡,乃嫁焉。
齐安王廓,字仁弘,武成第四子也。性长者,无过行。位特进、开府、仪同三司、定州刺史。
北平王贞,字仁坚,武成第五子也。沉审宽恕。帝常曰:“此儿得我凤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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