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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一根弦拉,让台下一时听不出来。拉二胡中途接弦不算稀
奇,他给幼卿拉《落花树》中途胡琴断弦,让台下人替他捏了一把汗。
真是艺高人胆大,他不慌不忙,眼疾乎快能把弦接上,这是一般琴手所
办不到的。
胡琴是由担、轴、筒、弓四大类,外加皮弦、码、马尾、千金组合而
成。王少卿的胡琴担轴筒弓都是百中选一,千中选一。担子的尺寸竹
节要长得合适,让出接弦地方不扛手。轴字镂花用六瓣纹,不用螺丝
纹,免得松弦紧弦时咬手。筒子要圆而且要出刚音。他对筒子上所蒙
蛇皮最讲究了,他韵胡琴,绝不用蟒皮,他说锣鼓一震,蟒皮音就回去
了,而且不能及远。他的胡琴都是交给琉璃厂东门一家叫“马良正”的
胡琴铺给攒组起来的。他有二三十个空筒子放在马良正那里,明天有
戏,今天现蒙,就拉个脆劲儿。他给凤二、幼卿拉一场戏,就换一个筒
子。他最喜欢听刘宝全的大鼓,他有若干新腔,都是从大鼓腔里悟出
来的。
孙老元有一把罗汉竹的胡琴,据说是慈禧皇太后上赏的。孙老元
封琴退隐后,这把名琴就给王少卿了。孙老的胳膊长,所以他用的弓
子也比别人用的长个一两寸,少卿用着可就不称手了。有一天他与马
良正闲聊,发现有一只弓子上隐然有一只凸起的兰花影子,他立刻拴
上马尾,跟他那把名琴配个珠联璧合。他说胡琴一定要用琴套,用棉
绳抽紧套口,别在腰腿之间,一走一甩绝不打腿,让胡琴过过风,到了
台上才能发出脆音,至于把胡琴放在皮匣里,让人瞧着好像西洋乐器
似的,那叫狗安粗角(洋式)。大家都知道,他当时是指着杨宝忠说的。
其实现在台湾伶票两界,有哪位还用胡琴套呀!
王少卿自从承受孙佐臣上赏那把胡琴,立刻做了一幅黄缎子琴
套,自正屋北上墙,打了一座彩错金披的琴龛,偶或研究出新腔,必定
把御赐胡琴请下来,拉奏一番。有一年过年,有些同行至好到他家拜
年,正赶上他跟太太发脾气。他养了不少水仙花,琴龛T面放着一张
紫檀的半圆桌,他太太好心好意放了一盆水仙,他看见之后,愣说水仙
花的水汽上升,影响了胡琴的音色。他家人有时背后叫他二膘子,他
除了钻研琴艺外别无所好,每逢谱出一个新腔,他一高兴叫泰丰楼给
做份清汤翅子来,一人独享,这就是他最大的嗜好了。
他在梨园是显赫世家,平时饮食服御又比较豪华,“文革”时期,当
然难逃清算斗争的厄运。有人说他下放新疆焉耆,有人说他已在西安
病故。总之他就是活着也年过古稀,想再听他清新婉转的琴声,只好
求之于高亭、百代的老唱片啦。
从北平几把好胡琴谈到王少卿115
言菊朋的凄凉下场
前几天言慧珠的嫡传弟子张至云,和一些老朋友凑在一块儿,谈
来谈去,就从言少朋、言慧珠谈到言菊朋身上来了。
陈定山先生说:“言菊朋初期,饮誉之盛是超过余叔岩的。”这句话
一点不假。言菊朋民国初年没下海时期,笔者在北平福寿堂听他跟尚
小云唱《汾河湾》,“家住绛州县龙门”,一句倒板用真嗓儿挑起来唱,神
满气足满工满调,余叔岩跟张伯驹坐在台下听戏,亦不觉击节称赏,自
叹不如。
菊朋下海之后初次南下,跟梅兰芳同时在共舞台演出,特请琴票
圣手陈十二彦衡操琴,此时菊朋艺事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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