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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瞪着前方——是大哥扭曲的脸。
耳中隐隐传来展昭的声音,那哀伤,一字一字,都是从胸口滴下的鲜血,玉堂,他真死了吗?
“死了,当然是死了,人总有一死。”
那姑娘惊恐的‘啊’了一声,众人亦唏嘘不已,我补道,“可他不是被皇帝杀死的,他……算是自己选择了归宿……啊,那可是后话啦,现在这个故事你们还听不听我讲呢?”
“听啊听啊,老伯快些说吧。”
我捋过白须,换了种轻松的语气道,“好,咱们说到展白二人要去南书房见宋朝的皇帝……他们出了大殿才发现这天儿啊,都已经亮透喽……”
我还记得——
那个深秋的早晨,寒气逼人,一路上遇到的侍卫宫女个个缩紧手指,呼出的白气一团一团。
走在回廊中的展昭一直沉默着。
他紧握巨阙,步伐沉重的倒像他才是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而白玉堂虽然锁链缠身,却是步履轻盈,一派自在,看看花瞅瞅景,真似逛着自家的后花园。
『喂,我说,咱们也算相识一场吧。』
『……』
『五爷我不盼你能帮上什么忙,只是以后陷空岛上若发了事,能提前露个消息给他们,你那声五弟,我在泉下也就认了。』
『……』
『你且放心,我几位哥哥定不会为难于你,要报仇也是找那狗皇——』见展昭突然停住脚,横臂拦下众人,白玉堂一惊,『……你……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既然认定如此——』
展昭执剑一指,语气不温不火,『那墙后就是小金明池,水深虽只十几丈,但也足够你用了。』
『展昭!你敢嘲弄于我!』
『白玉堂,你有没有好好想过,』将巨阙顶在白玉堂心脏前,展昭一字一句道,『方才在大殿之上,你若不是那种态度,又何以落得如此。他若真想杀你,陷空岛如今早成荒地!』
此言一出,白玉堂哪能受得住,『呸!展昭!我告诉你,我们陷空岛的人可不是被吓大……』
不理会白玉堂的叫嚷,展昭撤回剑,转身继续前行,再不言语。
可眼中的痛楚,是无法再掩饰的。
我那是第一次见到展昭如此神情,是委屈吗?
后来想起,确是很肯定的事了。
展昭在陷空岛上遭受的百般刁难,都是宋朝皇帝不曾想到的。
不仅仅为了那个十日之约。
其实,三宝在四鼠和丁家兄妹的协助下早已寻回,展昭在岛上多留的那几日才是真正的磨难,却是为了劝卢方联手海防之事。
只叹,那时宋朝皇帝全不知晓。
等他在几个月后再跑去找展昭道歉时,展昭只是拧眉掸去他身上的积雪,将一杯暖茶塞入他手里,又翻了件披风出来扔在皇帝腿上,说,天寒,下次出门前多添件衣裳。
宋朝皇帝傻傻的笑着,将一番说辞早忘到一边。
一路无话。
我带着展白二人来到南书房,门外仅有两个影卫,屋中也没有太监宫女,更不见宋朝皇帝的影子。
正在疑惑中,从外面跑进一名小太监,告知皇帝接到边关急报正与群臣商议,『皇上命九公公速去;你们二位就先在此等候吧。』
我跟着那个小太监出了屋门,边想边觉得事情古怪。
果然,没走几步,前面那人停下来,说道,『皇上在御花园中,请九公公自己过去吧。』
御花园中菊花正盛。
重阳将至,那些黄色与白色的秋花紧簇相争,凌霜不凋。
其实象征富贵长寿的秋花在大辽也是有的,但大哥却独爱这宋朝皇宫里的白菊。每每有使臣来往,总要命人带回几株,可自己总也养不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两年后——
他收到襄阳王送来的那袋土,自此,花开茂盛。
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我到今天,依旧庆幸;庆幸没将土中的秘密泄露给宋朝皇帝和展昭当中任何一个人。
知道又如何?
不过是给所有人都徒增了罪恶。
菊香淡淡,宋朝皇帝孤身立于亭中。
那是一个帝王的背影。
遥远,仿佛永远碰触不到的天空。
我突然怀念起撒满阳光的大草原,它那样辽阔,却从不让人感到渺小。
『奴才叩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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