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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想哭的时候倒立起来,眼泪就流不出来了。可惜,当她一看到镜子照映出身上的青紫淤痕,她又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于是她拼命想其他的事,其他一切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事。
比如她曾研究过圣陆地图,倘若要前往地处西南方的水族赛加西亚,只有两条路,要么从罗德希尔北面西渡流砂,要么从与帕特里亚毗邻的风林南端,乘风而下。
如果有弗莱恩的‘风之圣痕’,她就可以瞬间去到水族,得到属于她的力量。
水镜的力量。
琉黎告诉过她,只有找到水镜,与剩余的水镜之力合二为一,当年封存于圣玫瑰胚胎中的各族元首的精血之髓才能完全觉醒,她就能将术力发挥到最高层。
届时,她会成为整个圣奥古斯都大陆最强大的术士,当然,她还可以做到更多——如果,她能收复‘光之剑’的话。
她曾发誓,这条黑暗的路她既已走了一半,就决不能半途而废,为了芙莲、为了琉黎、为了利雅,她必须变得更强大。
所以,她万不能死在这里,死在修格的暴虐之下,哪怕受尽欺侮也好,被百般折辱也罢,她一定要活着逃出去。
带着这样反反复复地自我坚强的坚定信念,一直强撑的她很快困得眼皮打架,因为打心底里厌恶那张床,索性往梳妆台上一倒,就这么睡了过去。
修格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紫晶镜前,一个少女趴在梳妆台上熟睡,一把梳子掉在脚边,墨发沿着桌角如瀑布一般如泣如诉拖曳在地,一身雪肤似牛奶白玉一般柔嫩细滑,残破衣料遮不住的双腿莹润修长,偶尔颤动的肩头纤弱得彷如一捏就碎的玻璃娃娃。
圣陆上,多的是五大三粗的巾帼剑客、妖娆撩人的名伶仕女、多情缠绵的风尘舞娘,还有看似中规中矩实则闷骚荡漾的所谓贵族千金。
然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整个人就像从画中走出来一般,干净清爽,纯洁率真,恬淡柔美的宛若天上云、云中月,温婉宁和得不沾染一丝一毫的血腥杀戮,即使在遭受了强迫、凌虐之后,竟仍不改一身清气,认真梳好三千秀发,平静地沉入梦乡。
她安心睡觉的样子,就像一个不解世事险恶的纯真婴孩。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他的眼中,也从没装过像这样的女子。
在她之前,他甚至从不曾好好看过一个女人,他对女人的长相身材并不太介意,因他需要的,不过是一具以供纵情的女体。
在她之前,他对所有的女人都做同样一件事,但又从不对任何一个女人做某一件特定的事。
但此时此刻的他,犹如鬼使神差一般,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在她那两片粉嫩如樱的嫣唇上,印下有史以来,第一个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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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陆气候变化万千,春夏秋冬分别并不明显,有时春季持续不到三周就已入夏,又或者明明还是夏末秋初,转眼便近隆冬。
今年的隆冬来得特别早,且没过多久雪季降临,除却流砂蛮荒一带,圣陆大地覆满银袄,放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伴着寒风呼呼生啸,令人举步维艰。
术者以术力傍身,抵寒御暑,四季更替的无常气候并不能奈他们如何,唯一苦了的,是最弱势的贝缇奴族,须知庄稼收成、工地建筑、市井买卖、打杂帮佣。。。无一不是看天吃饭,贝缇们本来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贫穷劳动人民,一年打工攒下的钱,也只是图个温饱,难得买得起一件棉袄防寒,因而每年严冬都能见到一大批被活活冻死、横尸街头的贝缇。
圣陆的天气,自从千年前屠妖大战之后,就开始变得古怪,年复一年,夏季愈来愈酷暑,冬季愈来愈酷寒,而今年冬季的这种酷寒竟然到了连术士都有点意兴阑珊的地步。毕竟,谁耐烦一路走在街上还得一路驱使术力,只为挡住那杀猪刀一般的寒风?
是以奥斯丁的街头,除了一些已经冻死和即将冻死的贝缇之外,方圆百里渺无人烟,一眼望去,唯有狂风呼喝、惊雪飘摇,偌大的城镇荒凉得就像一座死城。
只有一个人还在走。
那是一个灰发少年,戴着一顶毡帽,遮住了大半面孔,背脊宽阔挺直,下颚弧度清和美好,若非他胸部平坦,看着倒比一个少女更要纤秀三分。
飒飒寒风肆无忌惮地刮在他白皙的脸上,刮出一道道皮肤开裂的红痕,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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