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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以为他又开玩笑,便笑道:“昨儿个得亏夫人遮掩的好,才没给老爷子瞧见您这一脸的青,您也安生两天呀,不然我们又是吃不了兜……”
他话没说完,祁佑森猛的开了门跳下车来,理也不理他径直往回走。
福生是全然摸不着状况了,抱着个书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眼扫见灿宜的影子,便指着校门里面冲祁佑森喊道:“……少爷!你瞧,宁小姐在这里!”
灿宜听见他叫的一声“宁小姐”,刚回过头来,却看见外面马路上祁佑森隔了老远,站定步子,拧了眉冲福生大声道:“你给我闭上嘴!”
祁佑森说完远远看见了灿宜,别过头,转身沿着来路大步走了,越走越快,渐渐跑起来。
眼看他跑远去了,福生也来不及弄清楚脉络,便将书包往车里一扔,跳上车冲司机道:“……愣什么!快追!”
眼前场景,云宛见了惊愕半天,拉了灿宜道:“……怎么回事……?”
灿宜心不在焉,便恍恍惚惚把昨天的事略提一提,云宛听完诧异道:“……你这样护着他,可该高兴才是……这又是怎么说的……”
灿宜摇摇头,自己仍旧往前去了,低声道:“……或者我本不该去的,当着他那么多朋友的面,使他尴尬了……”
直至中午,祁佑森都再没有回学校。
灿宜下学回家,在巷口遥遥望见宁家外面停的车子,倏的站住了脚步。
许多天以来的思念,虽然并没有浓到促成泪水的地步,可是眼前那一团明明有着万般可能的漆黑影像,还是在撞进视线的瞬间,形成轰然的声响,响在身体里,抹成复杂的情绪。
最希望是谁。
云宛往前走着,也看见车,突然领悟了什么是的,笑起来回头看灿宜。见她抿着嘴唇站在那里,眉心里渐深的一层委屈感,便捂着嘴替她会心的一笑,也不道别,三两步拐进家门去了。
灿宜定定的站了半晌,生出越加强烈的奇妙感觉,如同圈中了低浅蛰伏在心思里的那微小的冀盼,奖励是略过与前方异端之间这一片庞大的冷色空气,仿佛看见车窗后面如昔温和的一张面孔,挂着柔软的微笑,向她问好。
可以是一句不称时机的“早,灿宜”。
或者只有简短的叫出她的名字,却让她念念不忘。
灿宜捏了手心,揣了满心希望,犹疑的走过去。步步踩着杂乱的心绪,直到近前。车门打开的时候,她甚至不敢正视,只有别过脸去。
“这位可是宁小姐?”车里下来一位陌生小姐,娇俏的音色,笑着问道。
灿宜回脸一瞧,并不认得,见她的打扮也并不像千金的样子,反而像是丫头。简单盘了两片时兴的莲花髻,略微有个形状而已,淡淡的描了蛾眉,穿着件花色普通分身宽袖宽腿的旧式衣衫,上身荷花粉,下身墨深的蓝色。指尖上擦的洋红蔻丹也隐约掉了好些颜色。冲自己笑着。
灿宜便道:“……请问您是……?”
丫头笑道:“我是照我家小姐的吩咐,来这里取一件东西。”
灿宜起初以为又是林菱荷遣人讨画来的,还疑惑她这一番怎么改了作风,也略显了些讨厌的架子,没来得及开口相问,那丫头又接着道:“我家小姐想必宁小姐也认得的,就是乔思苏,乔小姐。”
灿宜一听,诧异起来,道:“……乔小姐……?”
丫头一笑:“是,就是路少祁少极好极好的那位朋友,乔思苏。”
越听心里越疑惑,她跟乔思苏往日并没有过多交往,说来也就只有一个巴掌同几个照面的缘分,实在不明所以,便道:“……乔小姐有什么事……?”
丫头深意的笑道:“……宁小姐可收到路少爷的信了?若是收到,那原是路少爷同我们小姐玩笑的,错寄与宁小姐了,你若没开封,也就罢了,若开封瞧了,或许还诧异呢。不打紧,我就是来替我们小姐取这信的。若是还没寄到,那明后天我再来取就是,也不必烦劳宁小姐开封了。”
灿宜才要说没有寄来什么信,突然想起了那封给莫觉的信。若是路谦添的话,的确是不知道莫觉不留在宁家过年的。又见那丫头卷了一脸笑,便道:“……你等我回去找找。”
丫头笑道:“不急。”
灿宜跑回房间去,从桌上拿了莫觉的信,犹豫再三,还是拆了封。
大信封袋子里,装了一个小巧的信封,也没写寄信人的名字,也没写收信人的名字,只在正面右下角标了个亭子的图案,写着“华书亭照相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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