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页)
灿宜便道:“我急?你不急,何须讲这些酸话。”
乔思苏促眉道:“你当你是什么?敢这样同我讲话!”
灿宜却轻然一笑:“那你当你是什么?敢这样同我讲话。”
乔思苏咬着嘴唇,面上显见得是笑不出来了,半晌,没头没脑的甩了一句:“想富贵想疯了……同你母亲一样!”
这句话,如同是扎进灿宜眼睛里的针,毫无防备的毁了她的视野,感官里也只剩忙音。
她自然记得偶尔得知端倪,以及那晚问及此事时父亲的异样表情,且耿耿于怀着。可是无论她怎样掩埋在心底不愿也不敢重提,无论她怎样阻止自己的质疑,到头来却也只是她的事情。容不得,也不需要旁人来多嘴的。
因而此刻听见乔思苏的话,心里突然就窜了些情绪出来。
她是恐惧的。恐惧连自己都不拿不准的事情却在别人那里留下了确凿的证据和谈资。
然而更多的是恼怒。明明是个外人,却毫不折架的置评别人,也太没修养了些。
可是她就这么出神的盯住乔思苏,站了半天,却瞬间松了表情,轻轻的笑了起来。什么也不说,转身向路谦添走去。
“谦添,”灿宜躬身扬了一只手,在半空划了两个绅士般的圈,笑道:“可否同我跳支舞?”
路谦添正同人聊着,不期灿宜这一出,怔了怔,随即向聊天的客人沉沉一笑:“失陪。”
他挽住她的手,将她带进舞池。乐队识趣,当即换了一首缠绵的调子。
路谦添笑道:“……怎么?无趣之极么?”
灿宜摇摇头。
他又笑道:“你这一出,倒真叫我受宠若惊。”
她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悠悠的同他转着圈子,视线瞒过他的肩,向乔思苏挑衅着。良久,乔思苏将脸别向一边,这番对立,便算灿宜优胜。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生活仿佛是深渊,她不想掉下去,便只好去挤那独木桥。那么,总有人要落马的。
灿宜是个聪明好强的女孩子,起头不愿像那些小姐们那样使心眼耍小性的,也随了她父亲,很看得开一些别人难以释怀的东西。可眼下,她还是违了自己的脾气。
今后,三年五载的,不知她会变成个什么样子。这样想着,渐渐恐惧起来。
她是否太急于看清一些东西,却反而越来越难以看清其他呢。
至今的宁灿宜,甚至可以将母亲的事轻松拈来抵触别人,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她越想便越烦乱起来,不自觉的低下头去,却不期刚巧抵到他的肩头。这才感到手上碰触着的温暖隐约绵延传递进心里去。灿宜被路谦添挽住,踩着轻巧温柔的步子,仿佛要走到一个不真切的世界里去。她甚至想再也不要出来。
再也不要出来。
路谦添温和的笑着,顺势在她耳边玩笑道:“你踩了我的脚。”
再低头去看她的时候,却发现肩上湿了一片水渍。
他怔了很久,没再说话,只是将她揽的更紧了些。
【50】旧事
这算得一个再冷清不过的年。
从路家回来的那天晚上,犹豫再三,灿宜还是敲开了她父亲房间的门。
“……爸爸,”她靠上前去,在他桌前搬了一只脚凳坐下来,迟疑着开了口。
宁逸白搁下手里的报纸,向她一笑:“怎么?将才出门不过三两天,就想家了么?”
灿宜摇摇头没说话,隔了半晌,缓缓问了一句:“……爸爸,关于母亲的过去……是怎么一回事……?”
她父亲的笑容在她的尾音上戛然而止,望着她瞬间失了神,略过一会子,眼睛终究沉沉的埋了下去,自语道:“……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自己来问这些旧事……”
灿宜便也就低了头,说道:“……我想知道。”
宁逸白深深舒了一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他阖了眼睛,又抬起一只手取下眼镜来,搁在桌上,再返回来揉着眉心促起的皱纹。声音深沉凝重:“……也该让你知道了。”
他终究慢慢放下手,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仿若看见生命中另一个女子,坐在眼前。可是他知道不是。这一个晃神间,便想起许多往事尘埃。虽是落定,遇见风,却依旧蓄势掀起一阵弥沙。
数上去二十年,男人的身后还留着辫子。彼时的宁逸白,也不过是个将满二十的青年,拜师苏门,研习文墨。苏家老先生,即是他的师傅,也曾官拜翰林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