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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大眼一转,内心思绪流动。
他知道明年开春,姐姐的婚事就要定案,不过,这么急又倒不必,毕竟水家就在长安城郊外,他相信只要一眼,那水家长男必定一改先前严霜般的无所谓态度。
不是他这做弟弟的自夸自擂,这一年里造访过的未婚夫们,可都是这么乖乖的跟着走呢!
“大姐,”沽饮阁唯一的男丁姚彩衫又唤,“咱们有必要这么赶吗?爹娘肯定很挂心,不先回家拜见一下?”
那带着些霸气的声音又响,好似隐隐带着雷霆——
“哼!”强势声音的主人冷哼了声,“好一个水家,拿好大的款,敢一封信到阁里就要退婚!要我怎么能吞下这口气?”
说到底是同一个胞胎出生,姚彩衫满了解姐姐那想马上揪住水家少当家衣领的怒火从何而来。
唉!说来话长,姚家的沽饮阁和对门京醉楼的战火,从上一代延烧到下一代。
当年娘亲久久不孕,被京醉楼的老板娘嘲笑了好几年,后来好不容易做人有成,怀上了娃儿,在爷爷、奶奶、爹娘扬眉吐气的心态下,大肆搞出了那桩瞎眼婚事。
现在时限在即,京城里的乡亲父老都在等着看笑话,当事人之一的水家却在此时要悔婚,这教美艳动人,心高傲的姐姐怎么能忍受?再加上楚家的大麻烦还追在他们后头,要是不把水家少当家带回阁里,大姐肯定颜面扫地。
但想到这里,姚彩衫回头一望,在几匹快马中,有一个不惯北方严寒天候的人好似正捂着嘴,状似咳着,他眉心一皱。
那季清澄可是姐姐的未婚夫人选,和自己一般的男儿身啊,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对那阴沉冷漠的男人有些放不下……
“大姐,咱们先回家——”城里至少比这荒郊野外暖和,季清澄来自巴蜀,大概受不了寒冷。
姚彩衫的要求,中断在一道简洁有力的娇声下。
“楚家那泼妇这几个月追着咱们,好不容易让逍遥去绊着她,趁她还没赶上咱们,我要尽快摆平水当家……要是让她知道我没本事让水家少当家点头,两手空空回京城,我的脸往哪里放?!”
大姐,你已经拎了一串男人,早就不能用“两手空空”来形容了。姚彩衫无奈的一叹,知道劝不动大姐的火爆脾气,也只好暂时放下内心所想,策马抽鞭赶路。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傍晚时分,简约车马来到了骊山脚下,注入渭河支流的戏水河畔。
放眼望去,清澈的戏水河道已因冬季严寒而结冰收缩,夹着碎冰的水冲破河面冰层,快速流着,激起无数的水花,一接触到空气没多久就结成冰珠,在金色夕阳映照下,一片苍茫绮丽。
而在河边更是奇景,状似南方水田,但完全不是那种嫩绿鲜绿,而是一方又一方反射着白光的冰田,如镜闪耀刺目。这儿正是姚家姐弟的目标。
姚彩衫勒马,举目眺望,因为将要天黑,这水家的冰田里除了冷风,半只小猫都没有。
“大姐,这儿没人啊,该找谁带路去水家呢?”
马车一停下,车轿帘儿也随即掀开,一朵红色的火云飘下车,那袭华丽的赤氅包裹着个丰润艳绝的人儿。
衣着头面豪奢不说,明亮的眼眸圆如珠玉,却似太阳发出强烈的光芒;小巧粉脸还有些孩子气,但又多了分商贾人家的精明味道:长长的发儿扎了大大小小的辫,典型的女儿样式,可她的气势好比男儿,在寒气逼人的冬风里,她娇蛮的唇一勾,便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
绝色,果真绝色!这人儿去年底抢了对门的楚家小姐这些年霸着不放的“京城第一艳”名号!
“这儿还真是荒凉呢!”抱着个精致火炉取暖,姚衣衣红嫩的小嘴呼出白色的烟,好不艳丽,“不愧是制冰的人家,住在这冰天雪地,没想到只距京师五十里而已。”
姚衣衣正在感叹,一袭花稍得闪痛人眼的孔雀大氅便钻进了车,她连忙回眸一瞪。
那斯文过头的白面男人已拿着随身的小琉璃瓶,往一个安安静静、瘦瘦小小、因寒冷而苍白发抖的小人儿口里灌,一点都不顾礼教之防。
“来,喝一点花蜜,这可以让你暖起来!”抱着连在车里都穿着白斗篷的虚弱小人儿,华自芳毫不隐藏心疼的说道。
那小人儿在担心的视线下脸色潮红,但知道男人所作所为必是为她好,听话的吞着蜜汁。
亲亲热热的景致让姚衣衣火冒三丈,往地上一跺,纤纤长指比上男人的鼻头。
“姓华的,我不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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