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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站着听八卦。
秦牧已经把药材分入柜,正觉得无趣地转入内堂,突然他耳朵捕捉了一个词──‘长公子’。
他不禁抬起头看向柜台前的三人。
「这,可是真的?」掌柜不可置信:「长公子,怎会谋反?他可是皇上最为得宠的孩儿啊。」
「皇宫传出来的,那有假。」老蒋说。
「而且,唉,传言,长公子被……」老蒋指了指屋顶,表示秦国地位最崇高的人:「赐死了。」
「……这……老蒋,你可别骗人,这是要杀头啊。」掌柜忍不住说:「这是假消息吧?」
「希望是假的。」老蒋摇头:「长公子多好的一个人。」
三人议论纷纷,站在一旁听着的秦牧却如像电击。
死了?
他的孩儿,死了?
秦牧懵了。
扶苏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作为父亲最为清楚。他自小谦逊有礼﹑尊长护幼,是他心目中最为满意的一个孩子。而且扶苏也没有让他失望,能文能武,十六岁便能出兵打仗,屡有战绩,民间亦传有不少他的美谈。而且他每到一处,必然为他张罗各种小玩意﹑吃食送至皇宫,嬴政嘴上不说,心中是很妥贴的。
这样孝顺的一个孩子,怎会谋反呢?
而且他的灵魂已经在这副肉身里,赐死扶苏的,又是何人?
秦王浑身发冷,他感到了心疼和束手无策。
第一次他觉得恨。
恨老天的玩弄,恨自己的无能!
在别国当质子时,他没有恨,只是认命。
母后与别人私通时,他也没有恨,只是憎恶。
但这一刻,他却恨了。
无法抑制的冷意从脊骨渗透而出,秦牧用力一挥拳,把柜打穿了一个洞,然後跑了出去。
「反了你,居然……」掌柜骂咧咧的,但及後看到柜子上的破洞,却立即吓了一跳,不敢再骂下去,深怕秦牧会回来走他麻烦。
秦牧一路狂奔,撞到无数的途人,他彷佛失去了一切的官感,只剩下心中的那一道气在支持他整副身体!
跌跌碰碰的奔至城外的荒野,没路了,秦牧停下,出尽气力大叫:「啊──!!!!!」
悲愤与伤绝,在胸中缭绕不下。
*
黑夜中,山上传来隐隐的光芒。
其他士兵分布在这敞大的山谷之中,或互靠着入眠,或是幸运地找到大石靠起来,三两个士兵在守夜,毕直的站在防守的位置。只有中间还剩一团火光,王离和蒙恬围着火堆席地而坐。扶苏累极,已在帐篷里睡觉了。
火烧柴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
「蒙大哥,」王离沉默了一会儿,先说话:「公子……」
蒙恬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知道。」
「那……」王离踟蹰着:「这岂不……」
「目前尚未能证实公子是否真的打击过大而性格大变,所以我们并不要轻易下定论。」蒙恬说,任他怎麽查,都看不出这个扶苏有甚麽问题,甚至他偷看过他洗澡,连身体上的伤痕位置也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行为太过怪异,而且经常冒出一些古怪的用词。
如果这不是长公子,没理由连伤痕的位置全然一样,年份也差不多──除非,有人很久以前就开始计划找人取代长公子了。
蒙恬打了一记寒战,越想越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他是长公子。」蒙恬说:「他也只能是长公子。」
「明白了。」王离不是笨蛋,只是一时心理接受不到。
蒙家和王家已经经秦王的指示,站了队。要是现在爆出扶苏换了人,不是真正的长公子,他们家恐怕会吃不完兜着走,没有其他王子愿意接受他们这种已被标签上‘长公子的部属’身份的人。
蒙恬拿着一枝乾柴往火堆探,火光窜起,很快柴便被点着燃烧起来。
他始终想不明白怎麽扶苏昏倒後一觉醒来便变了样,昔时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现在又去了哪里?
秦王又崩溃,此时局势未明,他放置在咸阳的部下已经说了胡亥称帝,而且公布了秦王的死讯。
如果照现在公子所说的,这恐怕就是一场阴谋。秦王也有可能早已经不在了,就不知赵高和李斯两奸人是怎样把他去世的消息暪下来的……
蒙恬闭了闭眼睛,长叹了一声。
王离坐在火堆旁,不知在想甚麽,火光照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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