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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蚤,嘴里嘟哝着:“不经捉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少了,再捉就要断子绝孙了。”乞丐看了两人一眼,又懒洋洋地翻瞧着衣襟。
“你瞧”王嘉胤对付景道:“天下无奇不有,你看这老丐正用跳蚤下酒。”
付景走过去时心里突地一跳,似乎与这个老丐有点面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苦笑着摇头暗叹。天下的乞丐为了便于讨到残羹剩饭,都把自己搞得蓬头垢面胺脏不堪,浑身一股臭气。眼前的老丐虽鹑衣百结,却比其他的乞丐干净许多。
王嘉胤刚要伸手叩门,老丐抬头言道:“梅老儿死了,昨夜被人暗杀了。”
“是谁杀了他?”王嘉胤吃惊地问道。
老丐指指地下,道:“要问阎王爷。”老丐似乎身上发痒又翻开衣裳捉跳蚤。“俺在等丧饭哩!”
里面传出孝子贤孙们轻轻的哭声。大人咽气后,儿孙们忙着整尸穿衣,收拾死者生前用过的草席被褥,还未到放声大哭的时候。一切都料理停当了才开始一齐痛哭。
王嘉胤见来得不是时候,默默地退了回来道:‘不早不迟,我们要来拜访,他便给人杀了。怎会如此凑巧?”
老丐又”喀嘣”了一个跳蚤,道:“你们不来梅老儿平安无事,你们一来他就遇刺丧命。”
付景说道:“照你这样说,他的死与我们有关?”
老丐把葫芦吊在腰带上道:“俺只关心俺的斋饭,要饭的巴望多死人,多死人就多有斋饭吃。天下要饭的都喜欢赶斋饭。”
付景走到老丐面前,总觉他浑身透着蹊跷,梅家未传出哭声,他已知晓梅瘦庵已死了,这老丐难道能掐会算?他冷冷地道:“像你这样未死已赶到等吃斋饭的人不多吧?”
老丐不搭理付景的话,道:“看情况不大对头,俺还要挣个红头利市。”他跳起来伸手敲门,一会出来一个眼泡红肿的人,一见是乞丐,不耐烦地嚷道:“早着哩,中午来,中午来……”边说边要关门。
“少爷,”老丐轻言道:“俺想梅老爷惨遭不幸,身子可能不大干净,闻声赶来替换寿衣,让老爷风风光光地到西天去。”
王付两人说明来意,向那少爷致上哀悼之情。
少爷请三人入内,他要先将王、付两人延请到东厢房先行奉茶。王、付执意不肯,先去梅瘦庵的遗体前深深地拜了几拜。梅瘦庵的死相惨不忍睹,一双惊恐的眼睛大睁,脸上的肌肉因惊恐而扭曲变形,胸腹前满是血污,双手如鸡爪形至死不变,他似乎来不及伸手抓住刺客便已毙命。因神态恐怖,没人敢上前替换衣裳。那少爷哽咽着和王嘉胤道:“平时家父都有早起的习惯,今日过了五更仍不见他的身影,我到房里一看,见他已被人杀了,也不知何时被杀?…………”
老丐向围观的人挥挥手,众人退到了房外。王嘉胤和付景偏不退出,倒想看看乞丐要干甚么。老丐伸手捂住梅瘦庵的眼睛,一次次地向下撸,直到死者闭上了双眼。他又脱下死者的上衣,极仔细地擦净胸腹上每一滴血污,又极仔细地用指头测量了刀口的部位和分寸,最后又极仔细地给死者穿上寿衣,拉扯平妥。他向梅瘦庵的遗体拜了几拜,附在死者耳旁极细极轻地道:“老先生遭遇凶劫,老丐定为你报仇,你还是先安心去吧。谁是罪魁凶手,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他推开孝子递过来的利市红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付景见老丐的行为有异,放下二十两纹银,转身拉着王嘉胤追出门来。
老丐一路走一路叨念着:“阴司路上多恶狗,劝君莫回头……多扔饭多扔肉,银子送给无常阎王好买酒……无常笑阎王乐,小鬼眨眼变朋友……”
到了村外无人处,王嘉胤赶上问道:“看你为死者净身穿衣时检查得很仔细,是否发现有啥可疑之处?”
老丐选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拣一个朝阳的地方坐下,朝两人翻了一下白眼,一掌按住胸部的衣裳道:“哈,又一个,你逃不掉了。”他伸手入怀抓出一个跳蚤,放入口内一嚼;又“咕咚”灌了一口酒。“你吃俺的血,俺吃你的肉,合情合理两不赊欠。”王嘉胤早已看出抓、嚼的动作都是假装给人看的。
付景已看出老丐装疯卖傻,有意回避王嘉胤的问话,道:“人家给你利市红包你不要,你也不盘算盘算,收一个利市红包,你好多日子不要沿街乞讨了。”
“你好像是帐房先生出身,开口闭口都是盘算。”乞丐打量着付景道:“你说杀一个合算还是抢一百两银子合算?”
付景被呛得答不出来。
王嘉胤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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