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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绛哈哈大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分主次坐下后,又道:“子贤,当日在颖王府,你与舍弟的言论老夫都清楚了,说实在的,老夫也是冲你那天下之财非定数的话,才向官家要了你来三司办事的!而且老夫还特意向颖王打听过,颖王亦说你精于数据,今后可千万不要令老夫失望呀!”
沈欢恍然大悟,之前一大通怀疑,如今都明了啦,怎么说他也是三甲进士,不进馆阁入三司,而且身居重要之职,本身就是一个异数,原来是韩绛在皇帝面前吹了风的缘故!不禁哭笑不得,当日与韩维辩论,不过是想通过他影响到与之深交的王安石,没想到远在江宁的王安石还没有反应,作为他哥哥的韩绛倒有了行动,一把拉到了身边来;另外颖王也不是好东西,竟然出卖自己,说什么精通数据,不就是写了本《数学总则》吗——他***,此君把此书拿走还没给回来呢!
“小侄定不负先生厚望!”沈欢捏指头发誓般地说道,“当日得罪了持国先生,还请子华先生多多包涵!”
韩绛摆摆手道:“舍弟为人正统固执,子贤不必过于在意。你说的若没有道理,老夫怎么会把你拉进来呢!子贤,不要以为老夫害你入不了馆阁,老实和你说吧,入得馆阁对读书人来说确实是一件荣耀之事,不过呆得久了,不通事务,于国无用,最后也难以高升。在三司你先做几年副使,待有了经验之后,再请求外任几年州官,到三十岁左右你也许就能回京坐到老夫这个位置了!再兢兢业业做上十年左右,到时为相也不是什么希奇之事。这些老夫都想透了,你是君实的学生,老夫没有害你的理由!”
沈欢大是惊奇,韩绛说得诚恳,没有多少虚假的成分——这才更让他惊疑,对方也实在没有理由对他这般好呀!
“这……多谢子华先生栽培!”沈欢只能道谢。
韩绛哈哈笑道:“对于提携后进,老夫也是义不容辞!子贤,剖心置腹地说,老夫是见你的理财观念与王介甫相近,动了爱才之心,这才把你举荐到更合适的位置。唉,王介甫才华无双,可惜回了老家,不然以你之前那些理财观念,一定会让他引为知己的!”
王安石?沈欢又惊又恼,韩绛是王安石的铁杆追随者,看来现在就受他深刻的影响了,连用人都向与他相似的人靠近。老实说,王安石变法失败的原因,不无理财理念太过超前了,脱离了实际,这才引得大乱与反对。而沈欢后世而来,有些理念反而与之相似了。当然,如果让韩绛知道他与王安石有了间隙,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副表情呢!
韩绛站起身来,把一堆小山似的帐本推到沈欢眼前,苦笑说道:“子贤,前些日子上任盐铁副使致仕了,多日空缺,留了一大堆帐目还没核对,那,就是这些,你先熟悉熟悉,仔细核对,练习练习,到时老夫再分派任务给你,如何?”
“这么多?”沈欢咽了一大口口水,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些帐本,少说也有数十本,而他对于帐目又不熟悉,到上手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猴年马月了,要核对完这些,估计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多?”韩绛苦笑了,“这还不算什么,全大宋各州县送上来的帐目都要三司核对呢!这是我等的职责,责无旁贷呀!当然,你是副使,怎么说手下也有一批下属,可以分工合作,只要总管其中概略即可!”
“小侄定当尽力而为!”沈欢也只能咬牙顶上了,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一把火没放,倒是给这堆帐本吓得熄火了。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要苦,他大学时代也就选修过一门会计而已,还是混学分的,没学精通,粗略知道一点知识,却又是半桶水的,如今要管理这些,还真有点为难。
韩绛叹道:“子贤,慢慢学着点吧!三司总领天下财政,以后事务多着呢,也烦琐得紧!”
沈欢听对方说得有辛酸的意味,不由问道:“子华先生,难不成这三司还有令您为难之事?”
“为难?”韩绛一时难以遏止地发了一下牢骚,“是啊,难得紧!想想大宋所有财政都由三司出入,老夫这几年也做得战战兢兢呀,这些你以后就知道了!”韩绛说着说着心头也苦了,大宋天下就像个孩子,他这些年当爹又当妈,为这孩子的吃用费力,衣穿也得考虑,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呢?别人虽然不说,但他清楚得很,在众多士大夫眼里,他这个动辄谈钱谈经济的人实在是讨厌之极,估计不无诋毁之辞!而且说大宋是个孩子,已经是誉美之词了,这些年,这个天下,更像一艘破烂的帆船,修整费力,却又不得不给它护航:财政每年税入七千多万贯,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