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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
而直至此时,静嘉仍然没有脱开岳以睦的怀抱。
她不动,岳以睦也不动,两人相依相偎,一言不发,把相思化作整个园子的宁静。
岳以睦渐渐收紧双臂,近乎于庆幸地感慨,大概这就是妻子的意义,抚平他的劳累与紧张,索取他的力量当作依靠……岳以睦抚着静嘉的发,良久方开口:“傻姑娘,哭够没有?”
他在云南的时候,幻想过千百次两人的重逢。
他曾想用最盛大的仪式迎她入宫,让她接受万民的朝贺,与他一样在九阶之上,俯瞰众生。她该是惊喜的、欣慰的。
但到了最后,他只想快一点,快一点见到她,抱住她,甚至……亲吻她。
岳以睦伸手扳着静嘉的脸,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开。她面上泪痕清淡,仿佛只流了两行泪便已平静下来。却不知……自己不在的时候,她自己又流过多少泪?
他俯下身,将嘴唇贴在她眼下印着泪迹的地方,温柔一吻,“我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哭了。”
岳以睦柔情蜜意,静嘉却没脱离理智。她伸手在岳以睦衣服上抚了抚,是要将她适才贴过的地方整平,“怎么这么快就有时间来找我啦?我以为要再等好几日。”
她语调轻快,适才的眼泪和酸涩都好像是岳以睦自己的错觉。而静嘉是真的轻松下来……岳以睦之于她,安定的力量远大过怦动。
“本是该让你等着的。”岳以睦故意拿乔,只是嘴边也克制不住笑意,伸手拉住静嘉,在适才敦礼坐过的位置坐下,“但我等不及了。”
静嘉与他十指相握,其实在二人分别之前,远没有这样的亲昵。反倒是时空距离,将这两人拉得跟更近了。“唔,也好,早些看到你,我心里踏实……你没杀你哥哥?”
岳以睦握着静嘉又软又柔的小手,忍不住包成一个拳头,将静嘉的手拢住,“他敢觊觎你,本是该杀,不过……我想让他看着咱们两个人在一起。”
他这么说,其实是欺哄静嘉之词。岳以睦何尝不想斩草除根?但若杀了岳以承,他对朝堂没法交代。自己以清君侧之名造反,逼长兄下诏退位,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下杀手。否则,端倪一露,他自己的皇位也坐不稳了。
岳以睦可没忘,他大哥还有三个儿子虎视眈眈地等着呢。
静嘉不傻,原是听出了岳以睦话里的几分敷衍。只是她听岳以睦忽然提及岳以承与自己之间的事情,挑眉问道:“哥哥告诉你的?”
“自然是他,你不问,我险些忘记正事……”岳以睦一顿,伸手摘掉了静嘉发髻上的白花,“你哥哥没死,不必替他戴了。我让他替我去滇南办趟事,过几日就能回来。”
静嘉见岳以睦摘下花,也不拦着,只伸手覆在岳以睦手背上,“我知道,哥哥同我早说过。我……”
她话还没说完,岳以睦却脸色突变,急问道:“他跟你说过?什么时候说的?在哪说的?”
静嘉一愣,讷讷而答:“他去青州之前,在‘明月引’,彼时就我两人,雪桂绿玉也叫我打发下去了。”
岳以睦听她这样说,终于放下了些心,只他抑仄不住忽然冒出来的不安感。
静嘉见岳以睦这副表情,不由跟着忐忑,“怎么了?”
岳以睦摇了摇头,苦作一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毓慎的事,让我怕了赵家人了。”
静嘉自然极快地听懂岳以睦的话,毓慎当初待赵芙百般呵护不够,却被赵芙背叛。敦堂的妻子是赵芙姐姐,敦堂与她感情远没有毓慎与赵芙那般好……静嘉越想也越是不安,渐渐沉默下来。
※※※
“皇上。”
子夜时分,初掌大权的岳以睦仍在亲自阅过一本本奏章,春耕甫开,国无要事,他如今应付的不过是当初太子党人的负隅顽抗。他不似岳以承,人前尚还装着翩翩君子。他朱批落下,人人严惩,半分余地不留,是以越弹压,起来反抗的人越多。
但岳以睦心中清楚,大哥的势力远没有那么大,支持他的多是国之老臣,年纪大了,倚老卖老,愈发不怕死。只要咬牙硬制下去,后面的晚辈,自然便都服帖了。
譬如倪子温。
他不过五十出头的岁数,在朝堂上还能逞威作福许多年,加之清楚自己与静嘉的事情,前途未必会像其他太子党人一样堪忧。因而先前还随着那帮旧臣叫嚷,自己下旨卸了两人乌纱帽之后,倪子温便偃旗息鼓,不再作声。反倒认认真真替自己排忧解难,分担朝政。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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