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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进步。但是我们的官和军队是怎样干的呢?他们想到人民的托付没有呢?他们尽了自己的责任没有呢?……中国百姓的好(兵也是好的),是世界上第一等的。只是中国官吏的坏,也是世界上第一等的。他们为什么不能像百姓一样的苦做苦干,恪尽职责呢?我想有两个原因:一是良心太坏,一是学识能力太坏。有学识能力,而无良心,固然不行;只有良心,而无学识能力,也一样的不行。但他们为什么无良心无学识能力呢?这也有两个缘故:一是社会风习害人不浅。官,本也有好的,可是在腐恶的环境下面,慢慢地也就像白布掉在污水坑里,变得又脏又臭了。因为若不同流合污,他就站不稳脚跟。二是自己不长进,不努力。习俗固可移人,但只要自己有硬骨头,站得住,立得稳,不肯随俗浮沉,也还是可以砥柱中流,做一个好榜样的。我们中国好官太少了,坏官则太多,结果好的不是被坏的染了,就是被坏的压了。我们做官的,带军队的,应当多看看百姓的情形,不然,永远不会知道惭愧的。
我们驻在绵阳,经常的工作,就是训练。这期间,绵阳西北安县境内,啸聚了几百土匪,匪首名叫陈宏韶。陈将军据报,派令我带队进剿,我就组织了一个混成营出发。但等我们到了安县境时,土匪已经窜到一个山岭里去了。这时我带的地图,是参谋本部从日本办来发给我们的三十万分之一的,既极粗略,又不正确,简直不能用。(日本出版这种地图,想是专为卖给中国的!)所以当前紧要的问题,就是找一个精确的地图,以为进军之参考。不想找来找去,全安县城里,竟找不出一张地图。后来听说当地的一个圣公会里有地图,我就去借。那牧师是英国人,大家都叫他安牧师,年纪约有六七十岁,白发苍苍,满脸挤着鸡皮皱纹。寒暄一会儿,我就向他说明来意。他听了我的话,很是踌躇,耸一耸眉毛,迟疑了半天,想想无可推托,才勉强拿出地图来。一共是两张:一张是英文的,一张是中文的。我不看则已,一看真吃惊不小。县城周围的大镇小镇,镇周围的大村小村,村中的大路小路,地图上都详细注明。并且某村至某村有多少路,出产、入口、河流,也全都详尽无遗。英国朋友真替我们操了不少的心!原来四川毗连西藏,西藏又邻近印度。英国获得印度后,锐意戮力,在西藏、四川替我们操这样的心,已非一日了。可是我们并不知所注意。许多圣公会,其实不是人民的教育,它们做的不是传道的事,另外有任务的!再说地图,我们更该怪自己。国家设官分职,各有所司,参谋部干什么的?各省设陆军测量局,干什么的?他们应当把各省各县的地图,五万分之一的,十万分之一的,二十万分之一的,三十万分之一的,早就测绘得详详细细,以备应用。但是他们只是吃饭拿钱,什么也没有做出来。而政府主其事者也不考绩,也不过问,上面马虎,下面也马虎,马虎对马虎,敷衍鬼混,没有底止!长此以往,我们全国版图被人家侵吞完了,自己还在梦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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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蜀道难(5)
啸聚安县境内的土匪,都是本地人。一经军队搜剿,就溃窜四散,无形中消灭了。队伍即开回绵阳。我自己没有在绵县停留,直赴成都去见陈将军。沿路经过回龙基。相传从前唐明皇以安史之乱,避难到蜀,行至此处,得到克复长安的消息,当即回銮,此处因以得名。沿途看见许多河川,都是从灌县开出来的,那些河川,都是一般的阔(约有百步),一般的深(水涨时深约四五尺,浅时也有二三尺深),一般的距离,一般的石板桥梁,显然都是人工开凿的。因为灌县的水,若是任它从一支河倾注下来,必易酿成水患。这样开浚成为许多川流,反得水利。打听土人,据说也是那位在剑阁附近栽种大柏树的玉皇爷的外甥李二郎的功绩。其实也是一位姓李的县官开的。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要人民安乐,先要让他们衣食无缺。人民的衣食,全靠田中的收获。要收成好,先必防范荒歉。因此开浚河道,注重水利,实在是一件重大的事。这位县官能见及此,切切实实地替人民办了这种伟大的事,真是了不得。可见中国的官吏,有很好的榜样。我多年以来,即想努力于水利。曾经鼓吹力行,不遗余力。可惜成效总不大,至今犹耿耿在心,不能一刻去怀。
到了成都,即晋见陈将军,报告这次剿匪的经过。当时陈将军什么话也没有说,神情很是淡漠。过后才有人告诉我,说在我见陈将军之先,已有人捏造谣言,报告陈将军,说我这次剿匪,完全失利,并说还丢了十几支枪,说得像真有其事一样。我听了觉得好笑,但同时也感到人心的阴险,官场应付的不易。原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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