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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围了上来,这伙老粗都是酒缸子子泡大的,一个个全是酒国英雄,当下看英人挑衅,索性便换过了蓝边大碗,一个个提着这伙英国佬地领子把酒灌了下去,这场景看的张华轩大乐,自己正在凑上前去,把这伙刚刚还军服笔挺拿着架子地英国绅士全灌趴下,只是一扭头,却发觉张五常满头大汗,正杀鸡抹脖子的冲着自己使眼色。
他心里一沉,张五常是他的淮军情报部门的主管,这几年功夫下来已经发展的不错,别地不说,光在京师就有几十个官员在银弹攻势下落马,按月给张五常写节略汇报京师风云,认真程度比给皇帝写奏折还要厉害地多,再加上绿营、八旗的将佐,寻常地车船店脚牙,虽然不能和什么军统之流的专业特务部门比,不过有这么一个部门,在搜集情报,提防部下有异动等诸多方面,可算是稳稳当当,再也没有漏子可出的。
因为张华轩自己不在淮安城内,所以只带了苗以德与薛福成几个文武心腹,再加上一营淮军算是稳稳当当,把张五常留在淮安城内,若是有什么异常便飞马奔驰来报,这样处置下来,再加上淮安文有沈葆桢等人,武有过万淮军,料想不会有什么异常发生,谁料张五常居然亲身跑到这海州港口处来,想必是有极重要的大事发生,因此此人顾不得再镇守淮安,而是亲自奔来报信。
他当下再也顾不得这些英国佬的死活,而是向着张五常略一点头,眼见张五常人影不见,自己又略坐片刻,眼看一票文武官员都没有发觉异常,便轻声告一声罪,当即便离席而去。
他坐在桌上时还是满脸镇静,所以离去时各人只当他去方便,浑然没有在意,等张华轩离坐之后,却是不要亲兵跟随,自己绕过房角,果然看到张五常正躲在角落等他。
张华轩知道事情不小,索性横下心来,这会子索性向着张五常微微一笑,先是问道:“你来这里,有几个人见过?”
他如此镇静,张五常也极是佩服,当下也不敢废话,略一思索,便即答道:“淮安那边除了我交待留守的人,并无别人知道。这里除了适才守门的中军营的手足,也是无别人知道。”
“好,这样甚好。”张华轩颔首夸赞一句,然后又道:“总之你过来必有大事,看见的人越多便越是不妙。中军那几个人,一会你带了回去,以后你和苗以德打擂台便是。”
“是,这个五常省得,一会一定料理干净。”张五常心中越发佩服张华轩的滴水不漏,到了这个时候,居然并不是先问出了什么事,而是将后事料理好,这种城府手腕与镇定功夫,张五常自己便自料做不出来。
将这些手尾问的清楚明白,安排妥帖之后,张华轩这才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张五常适才显然是狂奔而来,气息到现在才算调匀,而虽是初夏,却也已经是满头大汗,好在张华轩刚刚并不着急,先将他情绪稳住,此时一问,张五常便很快捷的答道:“朝廷那边好象要对大人动手了。”
“哦?”张华轩吃了一惊,这几个月来朝廷虽然屡有催逼,不过总的来说仍然是风平浪静,文祥算是有了点交情,隔几天便有信来淮安,一点儿异常也没看的出来,其余几个用银子堆出交情来的小军机和部郎官员也是说京师没有什么动静,谁知道突如其来的,就是朝廷要向自己动手?
见他面露怀疑之色,张五常定一定神,又是接着道:“朝廷其实对大人一直有防范忌惮之心,这一点大人早就和标下说过,标下也是时刻注意。以往不给大人实权,以防大人占地多有了地盘,江北大营不管怎么糜烂,一定要镇在扬州,说是防天京的发匪,不如说是防着大人。”
这一条是张华轩早就看的清楚,并暗中吩咐张五常千万小心,张五常这时说起来,张华轩神色不动,只淡淡一点头。
朝廷对汉员的经制防范之心就一直没有放松过,曾国藩是什么人,二品大员回乡守制,湘军又用旗人为帅,就这么着,湘军去年打的一好,朝野上下都盯着不放,这是何等的小心谨慎。张华轩不仅是汉员,而且手中的兵马根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朝廷武将帮着掌握,地方的官员又被他压的服服帖帖,根本不敢反抗,这么着一来,张华轩不是藩镇也是藩镇,没有异心也有异心。朝廷在去年就试了他一把,要把安徽布政给他,这样除了苏北地盘,张华轩还能把手名正言顺的伸到淮北去,等张华轩拒绝之后,好象是过了一关,朝廷变的优容许多,今年又特意为了酬功让淮军对太平军动手,更是加了张华轩江宁布政,现下从张五常的话意中听来,朝廷真正掌握中枢的大员与咸丰本身,怕是从来都没有放轻过对张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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