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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指尖碰来,明玉身子僵了僵。待那长指离去,努力收拾了心情,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不愿意接受自己,反正自己已经是齐夫人,他不爱便不爱吧,自己也可以只顶着那齐夫人的头衔,过着不爱他也不背弃的日子。这么一想,倒有点不争气了,难道她不应该是努力让齐琛喜欢自己,然后稳稳的坐着齐夫人的位置么?齐琛看着她眸底的疲倦,起身去闩门,又去衣柜那抱了被子,“你一晚没睡好,现在睡会吧。”明玉抬眸看他,“三爷知晓妾身没睡好?”听着语调不对,齐琛顿了顿,明玉不想也不愿和他拗,争执赢了,对她没一点好处,何必讨个没趣。齐琛见她脱鞋上床,抖起的被子有风卷起,飘散了垂落她胸前的缕缕青丝,微垂的眉眼甚是淡漠,这才察觉她原来是跟自己闹脾气。他原本以为明玉抱定了嫁夫随夫的心,连喜怒哀乐都全隐没了,这样一看,分明还是有的。会哭会笑,会欢乐会不悦,才是一个完整的人。想一想,她不过才十六的年纪,分明还是个少女,却总装的那样老成。他坐在斜侧面看她,“明玉。”“三爷何事?”“……没什么。”就是想解释,可他突然发现自己不会哄姑娘,哄小姑娘还可以给颗糖,哄姑娘他完全没经验。明玉默了默,“三爷快些睡吧。”齐琛往前半分,问道,“你额头怎么磕破的?”明玉见他关心自己,心里稍稍好受了些,顿觉自己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怕母亲知道我帮着隐瞒三爷行踪,就自己磕破了。”“抱歉,为难你了。”明玉终于正眼看他,一见他眼底的关心和凝视额上的目光,心底更酸得难过,“三爷,您为何回来的这么晚?”他难道不知,自己是刚进门的媳妇,事事都要小心,简直是出不得一点差错免得落人口实。齐琛拧眉,如果说自己因发现不能回现世而受了冲击,在那里思索了许久人生,恍然回神,却发现时辰过了,她是不是难以理解?默了片刻,摸摸她的头,“查的久了,一时忘了时辰。以后不会再让你为难。”明玉暗叹一气,一听就是没说实话。虽然他依旧是那样的脸色,冷而淡,声调也没个高低起伏,可她就是能感觉得出,他对自己撒谎。她都冒险帮他隐瞒那么多事了,他竟是还不信自己。如今不是她不想倚他怀中,与他并肩,而是他将自己推的远远的,那自己如何再与他共进退?倒不如安安分分的做齐夫人,何必提心吊胆。顿觉疲累,也不再问,“三爷快睡吧。”他薄情,自己也薄情罢。或许真如戏本里说的那般,夫妻间,谁先交付真心,那人就输了,伤的也是真心人。这日子也不是不喜欢他就过不下去。明玉抱着这心思,也确实是累了,沉沉睡去。齐琛坐在一旁看她,果然是习惯她温顺的模样,如今闹脾气,真教人不舒服。熄灯躺下,身旁的人呼吸沉缓,安静的让人不安。&&&&&一大清早便外出和友人垂钓的齐承山午时回到家中,孟氏刚和他说完齐琛半夜外出的事,当即发了脾气,拍的桌子震响。孟氏急忙说了后头的事,齐承山面色这才好了些,“嵩元跪身认错?”孟氏笑道,“是是,自从闹僵后,他何时听我们劝过。实在是吓了妾身一跳,而且对明玉也是关心得很。我儿会关心人了,就算夜里多出去几回,见好就无妨。”齐承山冷笑,“慈母多败儿。当初若非你拦着我,嵩元又怎会犟成那般。如今半夜跑出去,惹的府里上下不安,倒还要夸他。”他和孟氏生了两子一女,最看重长子齐俊,可惜英年早逝,再看不长进的齐琛,就越发的不顺眼,恨铁不成钢。孟氏抿了抿唇,甚是不满。当初拦的最厉害的,是齐老太啊,与她何干。他如果真要打骂儿子,她这做妻子的能拦住?笑话。齐承山说道,“待会让他过来,跪半个时辰祖宗。”孟氏急了,“他如今……”话没说完,就被瞪了一眼,只好转口,“妾身明白。”见她要出去,齐承山顿了顿,又添话,“醒了再喊不迟。”孟氏瞥了瞥他,明明那样心疼儿子,偏要做黑脸阎王,就不别扭么。齐琛醒来时,明玉还未醒,仍是沉沉在梦。想必昨夜确实是累了,也没惊扰她。将被子放进衣柜,洗了个冷水脸,准备去书房。刚出去,就被告知老爷罚跪。到了那,双膝跪在蒲团上,不由皱眉。姚嬷嬷附耳低声,“太太吩咐的,加厚实了,少爷忍忍,很快便到时辰了。”齐琛顿了顿,还是将那蒲团抽离,换了个平常的,“若是让父亲知道,母亲也会受累,嬷嬷拿下去吧,我无妨。”末了又道,“若明玉寻我,便说我外出了。”姚嬷嬷只好照做,寻到院子里和孟氏一说,正好齐承山过来,轻轻哼了一声,“你还说儿子不懂事,方才我多添了个蒲团,儿子说免我受累,硬是不要。”齐承山一顿,心下高兴,面上仍紧绷,“慈母多败儿。”“……”孟氏斜乜他,真真是口不对心。&&&&&明玉睡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