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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座人声鼎沸的城池,此时却是为之一空,霎那间往事汹涌而出,直冲得脑门头皮发麻,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一样。
杨诚长啸一声,拔出剑来,狂舞起来,顿时剑光满天,在这死寂的城池里显得诡异无比。也不知舞了多久,待杨诚痴痴傻傻出了城,见郭笑天牵着无影站在城外,面色担忧的看着自己。
杨诚走到郭笑天身前,抹了一把脸上也不知是泪还是汗的水,道:“是我献的计,我害了他们。”叮——得一声,长剑离了手,人仰面栽了下去。
再次转醒时,已是躺在那个小小的帐篷里,郭笑天不甚会搭设帐篷,搭得东倒西歪,但是时下天气并不多冷,只要能蔽体,倒也无碍。郭笑天守在他旁边,用手支着头小鸡啄米般打着盹,杨诚身子才动,他便醒了过来,问道:“诚儿哥哥,你好点没有?”说完拿了水壶,道:“你喝点水。”
杨诚喝了水,低声对郭笑天道:“我没事,不用担心。”郭笑天见他情绪稳定了,便道:“诚儿哥哥,屠城令是大王下的,就算你不献计,来日大王攻克了城池,照样会屠城。你不要太自责了。”
杨诚默然良久,问道:“什么时辰了?”“丑时快过了。”
郭笑天又道:“诚儿哥哥,你饿么?我拿一个饼给你吃吧?”
杨诚这才想起自用了早膳,二人一直没有吃饭,便看向郭笑天道:“我不想吃,你快吃点睡觉吧。”
“诚儿哥哥,你不吃饭我也不吃,我要陪着你的。我出门的时候答应过黑山门主,不论怎样都要陪着你的。”
杨诚坐了起来,看着郭笑天,夜色里郭笑天那漆黑的眸子仿佛是星火,一闪一闪的竟是将整个漆黑的夜色照亮了起来。
杨诚像是被蛊惑了般,幽幽开口道:“我经历过屠杀。那年,我五岁,我所在的部族是白狼族的一个分支,常年在契丹和大夏边境的契州一带放牧,边境战事不断,我部族遭到了屠杀,父亲死在血泊中,把母亲和我藏到了羊舍里,母亲和我躲过了一劫。可是,一个汉人女子失去了丈夫和部族的依靠,还带着一个孩子……我亲眼看到那些男人凌/辱我的母亲……”杨诚握紧了拳头,身子微微发着抖,郭笑天爬到杨诚身前,小手轻轻覆上杨诚的手,将他拳头慢慢展开,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掌。
杨诚继续道:“母亲为了我,咬牙活了下来。八岁那年,那两个男人闯入我家,要把我拖去卖了,母亲奋力的抵抗,让我快跑,那两个人推搡母亲,一失手,母亲被扭断了颈脖……我红了眼跟他们拼命,这时,师傅路过此处,杀了那两个恶人,帮我埋葬了母亲……”
良久,见杨诚不再说话,郭笑天忽然轻轻唱道:“年年战马去又还,哥哥命丧荒草间,成什么大业么发什么鸿愿,月儿都能十五圆,只羡鸳鸯不羡仙!”
杨诚一愣,这竟是那日他们在兴庆府听那肃州艺人唱的《不如歌》,杨诚听着这凄婉的曲子,忽然心中一热,一把将郭笑天搂在了怀里,郭笑天在他怀里闷闷的说:“诚儿哥哥,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杨诚没有说话,将脸颊靠在郭笑天的脑后,脸上传来郭笑天发根处温热的触感,只是这样静静的拥着他,便像拥着这世上最珍贵的温暖。
从猫牛城回了山门后,黑山和慕容灵私下里问过郭笑天这一路来的事情,待说到屠城一事后,黑山小心翼翼的看了慕容灵一眼,对郭笑天道:“米尔纳穆献了诈降计,才有这屠城惨事,我们改日请那摩给亡灵超度吧。”
郭笑天道:“嗯,那些人都是无辜百姓,遭了这样的横祸,应该超度。”他看向黑山道:“但是,这件事情跟诚儿哥哥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不献计,大王今日不攻克明日定能攻克,苏奴儿将军被生擒,诚儿哥哥去救人又无功而返,大夏军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折辱,吐蕃又屡屡联合宋廷给大夏难看,大王夺了城是必然要屠城的。”他顿了顿,又道:“除非吐蕃赞布亲自来降,否则,这战事一旦开启,日后还有更多无辜百姓要惨遭屠戮。”
黑山击掌道:“小乖乖,我果然没有看走眼啊,慕容,他给你做学生不会给你丢脸的!”
慕容灵睨了一眼黑山,对郭笑天道:“那你认为,我们对这件事应该如何自处?”
郭笑天对慕容灵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学生以为,黑山门只是江湖门派,与王室并无瓜葛,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慕容灵赞许的点点头,道:“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很好。”
黑山插话道:“这些大道理你们师生回课堂说去,你说米尔纳穆将你搂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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