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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花,似乎还能看见山野里大片的广玉兰树,一溜青石大瓦房,屋子里整齐的檀木和黄梨木家具,镶着大片水墨纹理石,好像风起云涌的天穹……
“小离?”向宁迟疑着唤一声。
“啊,哥,”这么久了,桑离还是喜欢这样称呼他,“你说什么?”
向宁轻轻叹口气:“你还是这么容易开小差啊,这么多年都没变。”
他轻声笑:“我说我过几天回去休十几天假,然后就要去单位报到了。”
“单位?”桑离微微愣住,“哪个单位?”
“唉,”向宁这次叹息得比较彻底,“看来我刚才说的你还真是一句都没听见。我说我和部里签协议了,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北京工作,只是以后可能有段时间要派驻国外。”
“那我怎么办?”桑离有些恍惚。
“我担心的就是你,”向宁顿一顿,“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爸调去W市做市委书记了,那边的高校想请我妈过去,待遇给得很优厚。我爸当然也希望一家人能团聚,我妈正在考虑。可是,如果我们都走了,省城那边就只剩你自己了……”
“那我毕业去找你?”桑离有些懵。
“你可以考音乐学院的研究生啊,或者考这边的歌剧院,”向宁也拿不准,“当然有一定难度,但是不一定不行,小离你的专业那么好。”
“是么?”桑离苦笑,“哥你还曾经说过等你毕业就回来工作,陪着我,带我去吃很多好吃的……”
桑离絮絮的,向宁却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人都是会变的?还是说理想都会屈从于现实?抑或好男儿志在四方,大好机会不能放弃?
“可是,小离,你难道不想拼一拼吗?你不想来中国最好的歌剧院唱歌了吗?”向宁犹豫着,终于还是问。
桑离愣一下,六月天,这城市骄阳似火,她却突然打个莫名其妙的寒颤。
是啊,自己说过的,要在中国最好的歌剧院里唱独唱。
其实,这个愿望,她从来都没有放下。
恐怕也只有看守琴房楼的阿姨知道:这一年里,音乐系声乐表演专业去琴房次数最多的人是谁?
可是,一年的大学生活,已经令她如此现实地看清楚横亘在梦想路上的那些屏障:物质的、精神的、能力的……
她知道自己是这一级学生里专业成绩最好的那一个,连系主任都对自己赞赏有加。可是,去最好的歌剧院……那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正如段芮所说,想要去那里,首先要有拿得出手的奖项,最好还有几张哪怕只有小范围影响力的唱片,举行过业内予以肯定的独唱音乐会,之后投入大笔金钱去找名师学专业,并在名师推荐下获得去知名歌剧院试唱的机会……
这其中的哪一项不需要投资?
且根本,就是物质与人脉的双重投资。
而向宁,他又有什么责任替自己去承担如此巨大的代价?
即便他愿意替自己承担,凭他的薪水,仍旧是不够的吧?
作为一个新晋公务员,就算有个为官一方的父亲,但毕竟鞭长莫及。对向宁而言,他再优秀,于现阶段来说恐怕也是人微言轻,声名显赫的大歌剧院又凭什么买他的账?
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沈捷说过的那句话了:尽管,高雅音乐也可以是下里巴人的享受,但真正能把高雅音乐学好的人,一定过着阳春白雪的生活。
而且,她没有说,大学一年里,她还听说了另外一句话。
张爱玲说过的:出名要趁早。
或许,再没有人,会比终生以舞台为家的表演类学生更能理解这句话的精髓。
出名的确是要趁早的。
因为,倘若不抓紧一切时间步步为营地走在“出名”的路上,那么,许多事,恐怕都会来不及。
青春那么短,好时光稍纵即逝。
而一个女子的资本,又能停驻多少年?
不能否认——这是桑离第一次对彼此的未来产生隐隐的忧虑。
也是从这时起,她人生中至单纯的上半册便结束了。
而那个叫沈捷的男人,开始以无孔不入的方式,进入她的生命中。
A…1
清晨,桑离很早便起床了。
今天照例又是她去老年大学上课的日子。
说起来还是马煜的功劳:自从桑离说想要出去找份兼职,马煜便联络了自己的若干朋友,终于找到老年大学,说是那里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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