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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腿上一阵抽紧的剧痛,一失去劲力,她就觉得象浮在半空中的柳絮,软软的没有一个立脚点。一张口水就灌进了喉咙,黑暗侵袭过来,遮住了她的意识,沉沦下去。
恍惚间四周一片人声,很遥远又很近,她木木的听到一个声音。
“她在水里抽筋了。你帮忙按住她,我来排水。”
“按稳了,我要大点力气了。”
…
模糊中有大力在狠力挤压着她的腹腔,呕,呕,呕,浑浊的液体顺着这起伏被压出去,又回来,再出去。
好难过啊,混乱象洗衣机里的衣服搅成一团,她沉沦,沉沦,沉沦…沉沦到最黑暗处反而忽的迎来一丝光线。意识开始回到脑中,夏清优慢慢张开眼,看着围绕着她头上的人们。
离她最近的,一张是于佑和焦急的脸,另一张眼睛大而明亮,鼻梁挺直,嘴边浮着两个酒窝。
夏清优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无底的寒滩中,她模糊的问:“你是谁?”
男子楞了一下,既而笑了起来,声音响在夏清优头顶上,煞是好听。“我叫夏松荫,你好点了吗?”
第十四章 第五世(上)
看着夏清优呆呆的模样,大家都以为她被吓坏了,于佑和把她抱到沙滩椅上,丁欣欣也来到她身边照顾。
“天啊,清优,你可把我吓着了,平时泳游的挺好的,怎么会突然抽筋了。”
“刚才幸好有个男的是医生,不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过说真的,那个医生长的满帅的,英雄救美啊,浪漫。”
“清优,清优…你还好吧,怎么不说话?现在还难受啊?”
…
夏清优只觉得疲倦极了,有种掏心挖肺的空虚感,她张开眼望着四周,眼睛里却只看到一片红,鲜艳,绮丽而沉醉的红。
枫叶红似火,簇成了群儿,砌成了堆儿,燃烧的江山、亭桥都如最迤俪美艳的画卷。
张富贵站在可以遥望到砌玉湖的水心亭内,默默的站立着,一动不动。他的手臂垂下,潮湿的手心攥着一块玉壁,小小的,温润如春水,色浅如雨后的天空。
手在轻轻的摩挲着,能用指尖感觉到起伏的雕刻,那上面蜿蜒的是一个名字,摸不够,也褪不去的名字。这个名字经历了五年的分离,彷徨,思念,在心里堆积了太多的东西,层层叠叠压在心口,让他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在心里喊出它。
楚云,楚云,我在等着你,今年你会来吗?
风来了又走了,一片血色的枫叶从树枝上挣脱,顿了一刻,便划着飞旋的曲线向地面飘落,恰好跌在张富贵的肩头,才停止了动作。
张富贵伸手将它取下,不过手掌大小,有着娇艳欲滴的鲜艳,血管般延伸的脉络,那红,蔓延到他心中,化成了一泓涟漪。
思绪飘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日子,那年的他刚在京城考完会试,轻松之下,便四处游玩。也是在这样一个漫山红云的深秋,他闻名来到水心亭观景。
远远的,就见亭中已有一人。那人一身白褂,乌亮的辫子,整个人全舒服地卧在亭边的长椅上,脸上还附着一本展开的书。
午后耀着波光的亭台水榭,红叶绿枝倒映在水中,这个人如此庸懒的姿势,衬在景色中,居然出奇的漂亮。
张富贵有点兴趣的贴近身旁,却见那人睡梦中翻了个身。一动之下,书本慢慢滑落,露出一张年轻而清秀的脸,似乎被阳光照了很久,他白皙的肤色中透出健康的红晕,看着宛如透明玻璃瓶里的红樱桃。
书本最终还是跌落到地面上,吧嗒一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张富贵拾起书,先拂了拂沾染的灰尘,才仔细看书名,《饮水集》,康熙朝才子纳兰性德的诗集,他的词真切哀愁,是本好书。
白衣公子张眼清醒了一下,方起身拍平了衣摆,笑而问道:“是我妨碍了兄台观景吗?”
张富贵这才发现他有双细长而漂亮的眼睛,黑而深,含着粼粼波光。忙摇头,脱口道:“不,你也算是景致之一。”
他哦了一声,似是没料到张富贵会如此说,倒也没局促,只道:“兄台真会说笑。”
张富贵举起手中的《饮水集》问道:“喜欢这本诗集?”
“对,看了三遍了,还是不忍释卷。”他很认真的点头。
张富贵开心的笑道:“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兄台高姓大名?”
“楚云。”
“好名字,我叫张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