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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远坐下时,南片月正跳到那堆折子前,眼见着慢了一步,又鉴于&ldo;三哥是仅次于四哥后不可得罪之人&rdo;的教训之上,他只得另挑一堆坐下,口里却还是不忘嘟囔一句:&ldo;一点都没兄长的样子,都不会先让弟弟挑。&rdo;宁静远只当没有听到,手一抖展开折子,那抖开的响声令南片月脑后汗毛竖起,于是不再说话,乖乖的捡起一本折子,眼睛却骨碌碌地窥着其他兄长,想看是否有机可乘。那边皇逖、白意马并无多言,已各自坐在一堆折子上认真的批阅起来。华荆台也坐在一堆折子前,却不忘提醒东始修:&ldo;大哥,这可不是我份内之事,替你看完这些,那这月的俸碌得多加一百石。&rdo;他穿着一身金衣,发束金冠,臂套金环,以至他身形稍一动便有金光闪耀,晃得人眼都睁不开。听了他的话东始修不置一言,倒是宁静远好心地提醒弟弟:&ldo;六弟,你这一身的金光可是让御史台的那些人盯好久了呢。&rdo;华荆台一听顿想起那些钉在身上的带刺的目光,不由指着丰极:&ldo;明明四哥腰上那块玉佩抵我十身行头都有余,可那些个御史为何就认定了我是贪官,时刻盯紧了我?&rdo;宁静远摇头:&ldo;亏你一向自认精明,可这么简单的道理竟会想不明白。&rdo;&ldo;还请三哥指教。&rdo;华荆台甚是诚恳的拱手。于是宁静远以一种悠长的声调叹息的语气向弟弟传道授业:&ldo;世人向来以姿色的高低定人品的高下。&rdo;南片月很响亮地&ldo;噗哧!&rdo;一声,然后又装模作样的赶忙捂嘴,眼珠子在折子与丰极间游移。&ldo;噢!&rdo;华荆台作恍然大悟状,然后大度的挥了挥手,&ldo;那我只能服气了。&rdo;而丰极却好似没听到这些话一样,他捡着折子随手翻一下,接着便放下,如此这般,片刻工夫便将一堆的折子分成了几个小堆,然后他将这几小堆折子一一抱到几个兄弟跟前:&ldo;二哥,这些都是武官上的折子;三哥,这些是官员升迁任免的你斟酌吧;五弟,这些刑案是你解廌府的;六弟,这些是请求减免赋税的;八弟,太常府祭祀事宜你也学学。&rdo;于是乎,他的那堆折子便如此分派干净了。对于折子又有添加,皇逖只管看着批着,没什么反应;白意马也只是摇摇头笑了笑便作罢;宁静远抬眸看着弟弟,开口之前,却看到了弟弟眼中&ldo;下次巡视换你&rdo;那赤裸裸的威胁,权衡过后,觉得比之数月的舟车劳顿,看几份折子要轻松得多,于是不语;华荆台则更简单了,直接道:&ldo;四哥,你种出的那墨雪牡丹我要一株。&rdo;他这要求,在座之人无不露出了然神色。那稀世奇花全天下就丰极府上有,他要了去,定会拿去换出千金来。&ldo;财奴。&rdo;南片月小声嘀咕。&ldo;是财神将军!&rdo;华荆台头也不抬的更正。南片月瞄了瞄他那一身的金光,决定不与之辩论,而转头对丰极道: &ldo;四哥,明明是一人一堆!&rdo;&ldo;兄长有事,弟弟服其劳。&rdo;丰极笑得极是温柔和煦。南片月被这过分温柔的笑脸吓得心肝儿颤了颤,但还是不甘的问道:&ldo;那你怎么不帮二哥、三哥?&rdo;&ldo;弟弟有事,兄长服其劳。&rdo;丰极答得理所当然的。&ldo;我就是弟弟!而且是最小的弟弟!&rdo;南片月特意加重&ldo;弟弟&rdo;两字。&ldo;兄长有事,弟弟服其劳。&rdo;丰极很是坦然的重复前言。南片月瞪目结舌。他很想嚷叫:四哥你就是个两面派!他还想大叫:真该叫天下人来看看他们眼中完美无缺的大东第一人私底下是如何的厚颜无耻的欺压兄弟!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肚子里嚷叫。他这会只是万般委屈的望向东始修:&ldo;大哥,你就不管管?&rdo;&ldo;我很公平地分成六份了。&rdo;东始修不紧不慢地翻着自己手中的折子。言下之意即你们六人负责批完就行,至于谁看谁不看他是不管的。&ldo;那为什么七姐就可以不看?&rdo;南片月看着睡得香甜的风独影很是不平。可东始修的回答却令他更加郁闷。&ldo;妹妹才一个,自然要好好宠着。弟弟这么多,累死一个,还有好几个。&rdo;说完了,东始修还抬手抚了抚风独影的发鬓,一幅慈爱兄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