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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门外相候,早等得望眼欲穿。见到探春,忙不迭地执了她的手:“如今可大好了么?听宝玉说受了寒,原想打发太医去瞧瞧,又怕惊扰。”
探春苦笑:“不过是偶尔受了寒,又不是什么大病,哪里用得着请太医了?”
“可你清减了。”水溶叹息。
“最近事多,一言难尽。”探春摇头叹息。
“我知道,你起了个诗社,宝玉也拿了你的诗来。”
探春脸色一红:“那不过是闺阁中消闲而已,二哥怎么拿给你看?你瞧了,定要笑话我罢。”
水溶笑道:“你也忒谦了,你的诗虽不够婉约纤丽,但胜在大气,我倒是十分喜欢。”
探春知道他工诗善词,对他的赞赏不过付之一笑,不以为意地悄悄与他拉开了距离。因有贾宝玉在座,水溶也不能与她太过亲近。年节下虽是托了病,总还有人不识时务。若是旁人倒也罢了,皇帝的召见,却是推不得。
水溶恨恨不已,一张俊脸难得现出这样孩子气的神色,倒让探春愁绪略解,举着袖忍俊不禁。
“什么时候不能传人,偏是今儿……”水溶懊恼,探春也觉得不是滋味。虽说来的时候不情不愿,可一旦见了面,却又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你……进宫去吧,府里也有不少事。”探春强笑着,轻轻地拉了贾宝玉的袖子。
“要不,咱们在府里等着?”贾宝玉小声地建议,却遭来探春的一个白眼,立时醒悟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只是劝出探春颇不容易,便有些遗憾。
水溶无奈,不顾陆总管在一边打眼色,坚持把两人送出了侧门,气定神亲地看着两人上了马车。
“王爷还在门口儿呢”贾宝玉透过帘子,喟然长叹。只觉得自己今天费尽的唇舌,落了这样的结果,很不值当。
探春依言回过头,却见水溶的背影,被西下的夕阳拉得老长,竟觉得孤单不堪。一时有些怔怔,直回到府里,还心神恍惚。
真是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啊
好在园子里少费了许多功夫,一柳一稻,那些被选出来的婆子,倒真当了自家的东西,再不似以前胡乱糟塌。便是有自家女儿要摘朵花,也被婆子们念叨半天,总计算着春日里花开之后,一朵芍药能卖多少文。没一个月的功夫,园子里便呈现出一派新鲜气象。探春看得满意,就是贾母逛过一回,也深为嘉许,甚至当着王夫人的面,都不吝溢美之辞:“咱们家里这些姑娘里头,倒是元妃和三丫头行事跟我当年相像着。再历练一年,三丫头就能独力处理这府里的事儿了。”
元春可是贾府头一份儿的姑娘,把探春与元春并提,那可是相当了不起的赞语了。
探春急忙笑道:“祖母可是太瞧得起我了,不过是因着太太吩咐,不敢不尽力罢了。若不是有大嫂子和宝姑娘在一边帮衬,要想办成这事儿,又哪里能够”
“这不是第一回么?往后多办上些事,就知道了。你这样的年纪,能办成这样,也算是够不错的了。就是你大姐姐,当年也不比你能干什么”贾母拍了拍她的手背,“可惜……”
毕竟不是嫡出的,否则聘给公侯之家做正妻,也是够格儿的。可怜了这样的好相貌好才干,只望着有人慧眼识才,不因这出身埋没了她才好。
心里怜惜,看起探春来便更加顺眼,待她又自不同。连王夫人也在暗地里筹划,庶子庶女总是算在她的名下,儿子倒也罢了,出息了少不得要争家产。可女儿便不同,嫁得好也是自己的一份助力。
探春接收到王夫人意味深长的目光,背上便觉得像是有无数只毛毛虫爬过。果然,她掀着帘子出去的时候,便听到贾母婆媳二人讨论起了京城里的青年才俊,忍不住心里烦恼。以她的身份,无非是做填房,或是侧室。
要她去用别人的二手货固然不愿,若做侧室,则更是不寒而栗。倒不如嫁个穷秀才,相帮着度日还省心些。可贾府的门楣在这儿,这样的人家更不可能不由自主地想起水溶,又觉得哪怕做他的填房,也是不够格的。更何况,人家的王妃还虚位以待呢当下告诫自己,还是莫再与他来往的好。
只是心里哪里舍得,初恋总让人有种飞蛾扑火般的孤勇,所以只能在情感与理智之间不断地拉锯,更加痛苦万分。面上却又不敢带出来,仍然镇静地处理着贾府的大小事务。见园子里的承包经营效果不错,更是推广到了园子外面。王夫人见她处理得宜,也十分欣慰。
三月的时候,宫里的一位老太妃没了,凡诰命皆奉诏入朝随班守制。贾母和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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