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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哇——”一股令人反胃到窒息的东西从满鸟鸟嘴中喷了出来,差点溅了我一头一脸。
满鸟鸟哇哇吐了几口,喘着粗气对我说:“龟儿子……你把这地帮我按住哈……莫让它转动……妈那个巴子……转得老子脑壳都晕了……”我一呆,意识到满鸟鸟居然喝醉了,此时已达到胡言乱语的境界。我捉弄心起,伸出食指到他喉咙一阵轻抠,满鸟鸟果然忍不住,肚腹间一阵剧烈抽动,双肩一耸,又呕出一瘫乌黑的东西来,那气味,熏得在一旁自顾自舔着竹筒的花儿都不满地倒退几步,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厌恶。
满鸟鸟此时已经顾不得地转不转的问题了,一边呕吐一边自己伸出手指去喉咙掏弄,边掏边呕,边呕边掏,到最后他的脑袋周围满是他弄出来的恶臭东西。我和覃瓶儿站得远远的,捏着鼻子皱着眉头看着他折腾。
好半天,满鸟鸟瘫在地上渐渐不动了。我吓了一跳,捂紧口鼻蹦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翻开他一看,发现这伙计口角流着牵丝般的涎水,鼻孔呼噜作响,竟然再次睡着了,气息粗状,极富韵律感。
我放下心来,避开满鸟鸟埋下的“地雷”,走到寄爷身边刚叫了一声,寄爷断然说道:“这个地方不能久呆,你把满鸟鸟背起来,我们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说。”我被寄爷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吓,又闻到飘荡在竹林间的臭味,也觉得这里确实不是一个可以促膝长谈的地方,心想还是赶紧找到一个可以好生摆龙门阵的地方再说吧。
满鸟鸟的衣服上已粘满了他呕出来的脏物,我砍下几截竹筒,利用竹筒中的酒洗去他身上的脏东西,弓腰把他驼在背上,顺着寄爷手指的方向向竹林深处摸去。
这片竹林不知有多大,楠竹层层叠叠,越到后面越密,好在竹子之间的空隙并不难通过。满鸟鸟醉酒后的身子更加绵软,压得我勾腰驼背,踉踉跄跄向前,一路也没人说话,林中显得死一般静寂,耳中只有我自己的喘息阵阵。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地势越来越陡峭,但那楠竹却越来越稀疏,到最后终于一根竹子也没有了,周围都是人把高的杂树,胡乱牵扯着数不清的藤蔓,更有那丛生的荆棘无情地划拉着我的身体各个部分,很快周身就火辣辣疼痛。
我哪里还顾得看周围的环境,背上的满鸟鸟身上吱吱啦啦乱响,显然是被荆棘挂的,我也顾不得他那丰硕的屁股和健壮的身躯了,只顾埋着头半拖着他在丛林中专捡一些稀疏的空隙像狗一样钻过去。
这一路,我们走了很长时间,而我也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地方,可惜我已累得筋疲力尽,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在勉强坚持,根本就没有心思去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只隐约意识到我们经过了一些深山老林中的河滩、峡谷、沼泽等等穷凶极恶之地。
最后,我们来到一个更加险恶的地方。
第四十五章 长谈(1)
说这个地方险恶,一点都不夸张。
当我差点一脚踩空,猛然停下来看清这个地方时,我的心都凉透了,因为前方是深不可测的深渊,而我的双脚踩着的是一块光滑(炫)洁白的半圆形石台,石头从峭(书)壁上凸出来,对面和两侧(网)都是笔陡的悬崖,一篷篷的杂草杂树密密麻麻点缀在悬崖上,一块块洁白的岩石像斑驳陆离的墙皮,从杂树杂草以及长短粗细不一的藤蔓间挣脱出来,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像一幅花花遢遢的破布勉强掩住峭壁的肌肤。无风,因此峭壁上的杂树杂草以及藤蔓都很安静,环境显得十分静谧。抬头向上看是黑暗,俯身向下看还是黑暗,既不知这道峡谷有多高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我有些气恼,怎么走着走着就走上了这条绝路?回头一看寄爷,发现这老家伙居然很沉得住气,此时也不再鬼头鬼脑朝身后看,而是放下手中的司刀和八宝铜铃,解下身上那件黑黢麻拱的八幅罗裙,一屁股塌在石头上,摸出荷包中的烟皮烟沫裹了一支粗制滥造的“爆破筒”塞进嘴里,悠然自得地吸了起来,转眼间迷朦的烟雾就笼罩了他戴着宝冠的脑袋,恍眼一看,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隐约起来,散发出一种神秘莫测的韵味。
我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放下背上重如泰山的满鸟鸟,也一屁股塌在石头上。虽然明知前方是条绝路,我此时已无力折身去找其它的出路。覃瓶儿这妹娃儿估计也累得够呛,见我和寄爷都停了下来,自找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不声不响收拾自己的装束。满鸟鸟这头没良心的东西此时居然睡得如死猪般,那呼噜响得……啧啧,像八辈子没睡过觉了,在石头上翻个身,手臂枕头脑袋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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