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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案子该如何解,更不知道房公说的这可查不可查,能说不能说,将会在这个案子前方以什么样的面目什么样的时间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袁振升只看案子,案子挖的越深越好,他办案,只需要从前挖到后;可方士奕知道这案子背后另有案中案,所以只能从后挖到前。
一句话,袁振升是只图层层揭开真相,可方士奕得一边揭,一边藏;一边藏,还得一边防……
院子里,月色如水,竹影娑娑,这个夜晚,和十年前他们各奔前程的那个前夜一模一样。
第二天,方士奕和袁振升一起来了万府。先去的自然还是万仁的书房,同样,方士奕也注意到了书房里不合时令的蝇虫,还有那个木盒的压痕(盒子被袁振升之前带走了)。方士奕看了袁振升一眼,问道:“这儿原来放过什么吗?”
“哦,一个盒子。”袁振升本来不想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是个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方士奕笑了笑,没说话,又抬头在书架上看了看,看着看着,方士奕的眉头越拧越紧,以至于袁振升也好奇地凑上来跟着看,越看,越不对劲——这万仁的书架上怎么摆的尽是些……
“这万仁是什么人?”方士奕问道,“卷宗上说——是杏林中人?”
袁振升点点头,又摇摇头:“一个杏林中人,怎么成天看的尽是些……炼丹炼药的金石之术呢?”方士奕这家伙,果然是心细如发,袁振升在心里暗暗感叹道,信手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淮南万毕术》、《参同契》、《抱朴子》……还有一本更邪门,《鸩经》!“这个万仁怎么连蛊毒之书也看?却没见着一本正经医书?这个万仁——真的是个医生吗?”
“一个号称是大夫的人,每日里研习的却是这些炼丹炼蛊的……此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方士奕忍了忍,没说出“邪术”二字,他一向对这些金石之术很反感,但是他也知道,当今天子这几年对炼丹之术却是很热衷,王公士人们也就跟着凑热闹。“圣上好金石之术……?”方士奕心中突然一惊,马上联想起临行前房公的话,“有些事可查,有些事不可查,难道这个万仁……”方士奕的手心不知不觉中已经潮湿一片。他转过身看看袁振升,问道:“这万府的家丁有几人?那天在场的有几人?”
袁振升想了想:“在你之前,我来到宁武也就一天,当天就来了万府。万仁是个离群索居的隐士,他的府邸你也看到了,地方幽静,但并不算大,平日里也不大和其他人打交道,家中仆役很少,除了管家万申以外,就只有一个园丁,还有一个看门的小厮,外加一个厨子。”
“只有——四个人?”方士奕皱起眉,与此同时,袁振升也意识到了跟方士奕一样的问题:只有四个人,整个现场除了被害的万仁以外只有四个人……那就意味着所谓的没有外人进出可能根本就是一句空话,四个人串供,再容易不过了。想到这里,袁振升觉得十分懊恼,怎么自己比方士奕还先到一步,偏偏就遗漏了两个如此重要的细节呢?方士奕看出了他的心思,不以为然的笑笑,拍拍袁振升的肩膀:“说起来,你也只比我早来一天而已,如果这个案子简单到一个人能定案,何苦再派一个人下来多此一举?”
话说到这儿,两个人都觉得,再较劲就没什么意思了,索性摊了牌,面对面坐下,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是说侯天朔知道他家酿的酒有什么问题?”方士奕听完袁振升的话,不禁皱起眉,他的感觉和袁振升一样,如果将万府杀人案定义为万府内部四人串供作案,那么侯天朔这样的反应又作何解释?如果将疑点都引向侯天朔,那么万府的一切岂不是都太巧合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现在看来,万府的人和事,都不那么简单,而侯天朔,恐怕也不是无辜的。关键在于——我们能撬开谁的嘴?”袁振升揉了揉太阳穴,看向窗外,院子里除了他们带来的几个衙役在四处走动以外,剩下的就是三个看似无所事事的仆役了,看似无所事事,其实可能并不那么简单,现场连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物证,没有;人证,就是这么几个很可能早已经暗通口风的人,怎么问?问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很久,还是袁振升率先打破了沉默:“试试看吧,也只能从他们身上找出点什么了。”
方士奕点点头,没说话,心却像掉到了无底洞里,一点点往下坠。他从袁振升那双一贯带着倔强神采的眸子里看到一种久违的味道,那种面对猎物的鹰一般锐利的眼神让他觉得莫名的不安,他知道,袁振升的胃口已经完全被吊起来了,他自己也一样,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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