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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案,刀笔功夫第一流。如果皇上要,也是个人才。最让杜周担心的,还是那个张安世。皇上看着张汤的面子,封了他个上林苑一等侍卫,而且官位四品。可他一点都没有官的样子,整天吊儿郎当地在长安街上逛游。杜周对他最不放心,甚至要手下的人盯着,最好别让他到上林苑去。这个张安世象个十足的流氓,却又不像一般的流氓;有些张汤样,又不似张汤;他从哪儿来的,他怎么会被张汤给降服了?这个谜,杜周一点都不明白。只知这个人终日出入歌楼妓馆,甚至有时在长安街上看到漂亮的女子,都要动手动脚;结果惹来执金吾手下的人与他争斗。不知怎的,这事到了赵禹那里,便被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全然没事。看来,张汤死后,只有赵禹知道他的来历。可杜周专门去向赵禹套近乎,却被赵禹却一口回绝,说他对张安世也是一概不知。看来,为了这个廷尉的位子,赵禹已和自己势不两立了。
想着想着,他便来到张汤家中。院外有两个侍卫站岗,一见是廷尉大人,他们急忙鞠躬。杜周一如既住地向下属们微笑点头,然后进了院子。
院子里很是热闹。正房里头,传来女人的浪笑声,还有男人的说话声。可能是职业习惯吧,杜周站到正房门外的一个死角,开始窃听起来。
(八)
房子里边,张安世正和江充、吴丑生两个喝酒。张安世怀中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妓女,身边还站着两个,三个虽说不上国色天香,却也都是白白嫩嫩。
“你们两个!”张安世的脸,被酒烧得通红,他大声地嚷嚷道:“我花了两天的钱把她们从妓院里接出来,没想到你们都不要!真没劲!两个大男人,连女人是什么味儿都不想尝,还叫男人么?”
吴丑生果然长得很丑,小小的眼睛,脸上还有一些坑坑洼洼的东西。他看上去二十四五岁,坐在桌子旁比张安世和江充矮了半截。他也被灌了几杯酒,连脖子都是红红的。听到张安世这么说,他便站了起来,认真地说道:“张二哥,话别这么说。我吴丑生要么就明媒正娶,要么就光棍一辈子,这些庭花野草,我一概不沾。”
离他近一些的一个妓女叫了起来:“哟——听这位小爷说,我们这些庭花野草,成了既没有花香、也没有草绿的人了。你没尝,怎么能这么说呢?”
稍远一些、年纪也大一点的,穿得更露一些,她走上前来,将高高的胸部向吴丑生的头上蹭去,边蹭边说:“是啊,吴爷,你要尝上一次,就会知道,味道好极了!”
吴丑生的脸更红了:“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给我滚得远远的,别靠近我!”
那两个妓女讨了个没趣,悻悻然地回到张安世的身后。
江充此时已是三十来岁的光景,他那俊俏的方脸泛起红晕,那双大大的眼睛上,双眼皮儿层次分明,不用打扮,也比那几个妓女好看。也许正因这样,妓女们才不愿沾他?而他也不看妓女们一眼,只管低头喝酒吃菜,而且带一点白肉的菜,他一概不沾。张安世见他们两个拿腔怪调,就逼着他们喝完三杯,自己开怀畅饮,动手调情起来。
江充见到吴丑生刚才声色俱厉的样子,便摆起了老大的谱儿来:“我说三弟,老二让你喝酒,让你近点女人,不是什么坏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早一点接触女人,没有坏处!”
“大哥,那你呢?”吴丑生反问道。
“哈哈哈哈!”江充将脸转向一边,笑了说道:“不瞒你们说,我见过的女人,比……”
可他说到这儿,却把话止住了。他本想说出十年前在南阳时,在义纵府上有个刁姬,比谁都厉害,可他看了张安世一眼,却不敢说了。
张安世此时怀中正拥着那个他最喜欢的“蜜雪儿”,在那儿喝交杯酒,根本没听见江充说什么。
吴丑生好像忍受不了这些,转身走向里屋,睡觉去了。
江充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对张安世说道:“你们玩,我去看看这个书呆子,别吐了。”然后随着吴丑生进了屋。
吴丑生往床上一躺,好像不禁酒力,迷迷糊糊地要睡觉,江充看着吴丑生,眼睛还在他的脸上,心中却早想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想到十年前在南阳的那个晚上。他永远记得那时的情景:当他将两个破衣烂衫、带着草帽的人领进来时,便觉得有些不妙。那两个人将破草帽压得低低的,江充没看清他们的面容,他们也不注意打量江充,一个劲地往义纵的内室走去。江充从他们的身上,直觉出一股杀气。把他们两个领进到义纵面前,江充便转身走了,而且想逃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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