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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抽出听诊器,准备诊断,我喊了一声老六,老六就去搬条凳,我再跺了一下脚,王政委开始说糊话,他的手不停地动弹,迷迷糊糊说着一些糊话,刚刚闹翻天的宿舍忽然气氛紧张起来,马医生如临一级战备。
条凳,我说。老六把条凳送过去,马医生就坐到条凳上,掀开被子一角,把听诊器探到王政委的胸脯上,这家伙从来都是光膀子睡觉,这倒方便了医生。
通常情况下,医生一来他的箱子就要大乱,老六将条凳一送过去,就弯腰打开巡诊箱,他首先把胶布一把抓去,老六这小子心太黑了,边上的几个就不让了,手都集中到药箱,红药水、枇杷止咳露、牛黄上清丸、草珊瑚含片、十滴水、风油精、仁丹……一扫而光。这回我是下手晚了,我看准了一盒谷维素,它是有益于植物神经的,前次打猎枪响震了个耳鸣,吃它是有效的。再看老六,他抓了一大抱药,末了竟把医生的体温计也抽走了,我刚想说体温计不能拿……但老六转身就跑了。
王政委的糊话分贝越来越高,他说着糊话又不停地动弹,弄得马医生好不紧张,我看见马医生额头有一些汗珠,我估计这主要是王政委的糊话弄的。糊话是发高烧的症状,王政委学着电视专题片里面的情节说糊话,连我开始都没听懂,过一会儿,我才听清楚:别管我……我没事……工程要紧……我决不下火线……这家伙,我忽然有点担心起来,装装病把医生蒙过去算了,这么装下去越装越象那么一回事了,到时候怎么收场呢?王政委根本就不发烧,昨天晚上我们到农村边上打了一条野狗,他吃了一条后腿加一大瓷碗炖萝卜,我们是用狗肉炖萝卜。
马医生收起听诊器,他去找体温计,没找到。马医生疑惑地抬起头,特别知识分子地说:请问有哪位同志在使用体温计量体温吗?哪有啊?老六拿走了,我看着他拿走的,但我不能说,我们都摇头。马医生见状有一些急,他掏出手帕揩一下额头,想想说:我去一下卫生所,稍等一下……啊,稍等一下。马医生说着匆匆出门了,王政委霍地一下挺起来。
个板板地,怎么办?王政委说。
将病假装到底。我一把拎起脚边的开水瓶,咕咕咕地倒了一瓷缸开水,递给王政委:这水喝下去,至少增温一度。然后,我一把扯下王政委的洗脚毛巾,倒上开水,使劲一拧,揉成团,掀开被子,说:王政委,胳膊抬起来。王政委听话地抬起胳膊,我把烫毛巾往他胳膊窝一塞。
使劲夹住!我说。
王政委使劲一夹。唉哟……噢!他杀猪般地叫起来。
我说:别叫啊,还有另一边。我又扯了一条王政委的洗脸毛巾,倒上开水,使劲一拧,揉成团塞进他的另一个胳膊窝,他又一叫。
王政委喝罢一瓷缸水,他把瓷缸递给我,担心地说:等下要尿尿怎么办?
没事。我说:老六,给王政委套个塑料袋。老六就转身拿了一个塑料袋,这是地质队装硝酸胺炸药的,他就把王政委的被子全掀开,我们这才发现,家伙的居然是全裸睡觉的,怪不得我们抬他到外面,他总是那样乖乖的,遇到书记也不告状,可以想象,他一告状,我们就会把他扔下不管。
老六将塑料袋飞快地套在王政委的小便上,找了一根自行车车胎剪成的橡皮筋给扎上,最后一下,老六把余出的橡皮筋拉长长的一放,弹得王政委嗷地一叫。
好了,赶快把热气捂住。我帮王政委将毛巾取出来,给他扎好被子。这时候马医生也到门口了,好像马医生后面还跟了一些人来。
垦区书记来了,紧跟着妇联兼计生委主任,妇联主任手里拎着两瓶玻璃瓶装桔子罐头、两袋奶粉和一袋约五公斤重鸡蛋。老六一见有这么多东西,就捂着嘴乐。任重道远的王政委听见我跺脚的信号后,又开始哼哼。
这回后面还有一个人,姓牛,小白脸,戴一副金边眼镜,一拳头能把他打成柿饼!他是围垦区的笔杆子,具体职务是围垦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副主任,这名称太长,通常都使用简称,叫他“社精办”牛主任。马医生这回拿来了新的体温计,给王政委夹上,王政委的糊话渐高,书记仄耳细听,被他听出来了:别管我……我没事……工程要紧……我决不下火线……书记很感动,他拉了我的袖子一下,指指王政委,压低了嗓门说:这个同志……不错呀。他举着大拇指在我面前晃晃。
。。
到大别山去(3)
是呀。我也仄过头,说:纯粹累的,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他现在完成的进度已经进入2000年,提前11年跨入了21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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