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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灵巧些的媳妇儿,便晓得以柔克刚之理,白日里低头顺耳做小伏低,夜晚月亮爬上来,便趴在床榻上一个劲儿的吹枕边风。
这枕边风吹得有个势头,里头也有些讲究,其中最让人记忆深刻的一句,便唤作是,“我不依我不依,究竟谁是你媳妇儿,谁与你同床 睡了?你说,我与你娘,究竟是谁更重要些?”
此刻相公百炼钢自然化成了绕指柔,自然一味依着媳妇说着好话,媳妇儿自然不会手软,一阵连消带打,再连着问下去,问那男人道,“你说你说,若是我与你娘一同跌落水里,你要先救哪个?”
这个问题和世间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般,横空出世之时,便瞬间难倒了上至皇家绅贵下至黎明百姓,众小相公心里是敢怒不敢言,对于此类问题,蠢笨的自然是在娘亲面前答娘亲,在媳妇面前答媳妇,直闹得里外不是人,而圆滑的回答自然是“唔,娘子晓得的,为父并不懂得凫水。”
后头又衍生出诸如“我与你娘一同爬山掉下去”“我与你娘一同做饭被火烫伤”“我与你娘一同……”的排比句,众人被扰得苦不堪言,后来便有人上碧水客栈里头悬赏,终于破天荒得到一个回答,说是“相公必然先救娘亲,因着她是生我养我之人,将娘亲救上岸后,再与娘子一同寻生觅死。”此话一出,众人虎躯一震,皆是交口称赞。口口相传,很快这回答便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吹遍了神州大地,众人皆道,此计甚好,两头皆围得密不透风,教那娘亲再无法说儿子不孝,媳妇儿也无法指责相公不体贴,横竖便找不出差错来。
我想得如入无人之境,又垂首默默的想起一个笑话来。说是有人出了这么一个怪问题,道是“若是李宇春与芙蓉姐姐一同掉下水中,而你手中只有一块砖头,你会先砸谁?”
——“谁救砸谁。”下头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话。
我想了又想,觉着甚乐,便自得自乐噗嗤噗嗤笑出声来,尚未回神,又对上一双晶亮墨黑的眸子里。
那双大眼珠子盯着我,里头莹莹闪着不知名的光,盈盈烁烁,就那么一瞬不瞬盯着我瞧,又扑闪扑闪着眼睛,拨开我挡在眼前的一缕头发,缓缓靠近我,踟蹰着问我,“落水?小媳妇?”
他却不依不挠的依偎过来,靠得越发近了,整个人抵在我面前,与我四目相对,差点儿迸发出火花来,面上却是一味的胡赖泼皮样儿,捻着笑,微眨着眼,“小妞竟是想当我的媳妇儿吗?”
我一个头霎时变作两个大,哈哈干笑两声,抬头望了望天,甚无奈与他道,“天色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我前脚刚踏出去,便出师不利,一脚踢在那食盒上,磕了好大一个声响,我踉跄了几步,倒叫他不小心捧在怀里。凌霄得了好处,顺势将我围追堵截在角落里,笼着我的肩膀,若有似无,云淡风轻的问我,“小妞方才讲的,可是实话?”
他的气息拂在我耳后,倒是生出几分暧昧的气氛来。
我眉头微微的、不动声色的皱了皱,唔, 小凌霄此番的这幅姿态,这眉眼间的神态,这桃花生做的眼眸子,皆是像极了他的师父。
彼时他的师父也是这般堵住我,追问我小猫的事的,而今想来,他的那凄惶又淡漠的模样,竟像是挥之不去一般。
今日莫不是见鬼了不成,我的心绪拢总的,不在状态,我摇了摇头,想要将那些邪行的心思从脑中赶走。
凌霄便在这么一个当口上,又咄咄逼人般发问,“唔,小妞面红了?怎的你这副发呆的心思,到哪儿也不曾落下?”
我咳了咳,假作正经与他道,“凌霄,你莫要小孩子脾气,见今我有要事在身,天色渐晚了,师父还责罚我到他门前自省一通,路途遥远,我还得巴巴的赶过去哩。”
本是很冠冕堂皇的借口,经由我的嘴一说,显得越发冠冕堂皇了。哪里晓得凌霄这泼皮小子不吃这套,虎皮膏药般缠了上来,嘴里还一并喃喃着,“你在我面前还一味想着私服!”
这这这,这句话又从何说起呀……
我愁上加愁,挣脱不开,双手并着双脚,便在他铺天盖地的攻势下,胡乱挥舞起来,挠他,咬他,踢他,这孩子像牛皮糖一般,死赖在我身上,我两只爪子在他面前挥了个空。我甚颓败,心里头想的是,想我数百年来的道兴,居然就败在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我是落寞得很,悲摧得很呀。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前浪趴在沙滩上,正奄奄一息,捶胸顿足里叹的是,凌霄这小子,翅膀硬了,可他翅膀硬了,却不是想飞,而是想把我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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