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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我离派下山之时,师兄曾在留仙峰以箫曲送别,两相对比,难免生疑。”
张知妄抚上竹箫,“难为你还记得。”
“其二,一路以来谢恒言皆茹素,那日我刻意买了一斤烧牛肉,派中俗家弟子我见多了,纵使在派中再如何耳濡目染,逞口舌之欲乃是人之本性,可谢恒言宁愿吃山果亦不愿碰那牛肉一下。”
见张知妄沉吟不语,沈秋暝干脆全盘托出,“你常年在上清宫中,沾染了一身檀香气息,天谷洞那次我便是闻见了你的气息。到了鹤鸣之后,我的疑虑也愈演愈烈,于是我运足真气甩开你,率先去了当年你我窝藏忘尘叟的农舍,知晓此处者除去钦宴,惟我三人,而谢恒言又是如何得知呢?最后,当年你禁足时,偷偷由留仙峰凫水至天谷洞探我,今日我忆及此事,方想到这个逃生之法,说起来还真是要多谢师兄了。”
张知妄勾起唇角,“师弟冰雪聪明,一如当初。不错,约莫二十日前我曾接到陈允怀密信言你将入剑南道,路上却屡屡被贼人追杀。他随信还附了这张面皮,我便缩骨易容在你必经的渡口等你。”
江风冰冷刺骨,张知妄拢了拢身上的外袍,肃然道,“对了,正明子师叔率众弟子在汉中等候,我的佩剑亦在林师兄处,这一路若再遇强敌,贫道娇弱无力,还请师弟多多照拂。”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我打鸡血一样 哈哈
另外从这章起 节奏加快了
那嘉州刺史在别的文里粗线过 大家都懂的
☆、第七章:忽闻江上弄哀筝
沈秋暝面无表情地看他,心道暌违十年、人事已非,张知妄接任掌门,不仅幼时先师调教出来的那点仙风道骨荡然无存,反而沾染上了一身无赖习气,若是唐照临在世,不知是否会吐血三升,接着废了这个斯文败类?
“若是如此,”沈秋暝皮笑肉不笑,“仅凭这个竹筏,怕是用上三年我们都到不了汉中,怕还是要赶紧找个渡口。”
张知妄摇头:“咱们走旱路。”
沈秋暝知他必有后招,便也不再多问,只闭上眼回想自己两月余来遭际。莫名其妙被人追杀,路上又“巧遇”了乔装的张知妄,鹤鸣派的伏兵,忽如其来在长安召开的武林大会……他自量于武林之中的名望地位,都不足让人忌惮如此,那么症结必然出在自家与朝廷的纠葛上了;那么鹤鸣派呢?从下山之前唐照临严禁他重返鹤鸣,再到张知妄此番出人意表的布置,若说他们一无所知怕是连垂髫小儿都骗不得,可张知妄一路以来又是缩骨、又是易容,想要瞒过的想来也不止他沈秋暝一人,若是贸然问他,估计也得不到三两句真话。
两人默默无语,随着竹筏在江上飘荡,忽而张知妄轻声道,“听。”
沈秋暝凝神细听,终闻见有筝声嘈嘈切切从远处而来,铿锵肃杀,正是十面埋伏。
“沿这青衣江每十里便有我留下的一名弟子,以筝声为号,若是派中平安无事,便奏山居吟;若是被乱军所占……”张知妄淡淡道,随后又抽出腰间竹箫,三短两长地吹了个不知名的调子,远处那不绝筝鸣才渐渐止息。
沈秋暝干涩道,“那些乱军莫不是西蜀王……”
见他踌躇神态,张知妄苦笑道,“你我系出同门,何必如此提防?不错,师尊在时西蜀王便曾差人示好,师尊均以江湖门派不得涉足朝堂为由婉言相拒。结果对方并不死心,剑南道的情形你也知道,除去嘉州、雅州、眉州几郡,多半都有西蜀王的势力,而我剑州距西蜀王府不过数百里之遥,更是不能妄加开罪。”
“追杀我的人,并不都是蜀中人氏。”沈秋暝喃喃道,“更何况我离派日久,沈家一族盘踞江南,山高路远与剑南道诸事并无瓜葛……”
张知妄蹙眉,“我派之事由来已久,近十年都在与西蜀王府以及剑南道各级官吏虚与委蛇,而你被人追杀也不过几十日,乍一看两事确实是毫无干系。”
“草蛇伏线,灰延千里,这其中必有私密,不过你我不知罢了。”沈秋暝按按眉心,只觉头痛欲裂,“再说说你,撇下整个鹤鸣派来找我,闲的无事么?”
张知妄漫不经心道,“你知我秉性,派务于我而言,简直穷极无聊,便干脆托付给几位师叔师兄,顺便来看看你死透了没。”
沈秋暝嗤笑一声,“那真是让师兄失望了,不过师兄命定孤寡、子嗣断绝,师兄且放下心来,我一定走在你后头,把你的后事操持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
张知妄也不恼,竟舒心地笑了,“偏劳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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