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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家那边来了消息那天晚上,她让我看了看信——哎哎,总算了啦!以后不用再让您凑钱啦,先生,咱们就用以前汇过去的药钱,开个小吃店吧——她这么说着,脸上连一丝悲戚也没有,末了是回去参加葬礼,却只一天就又回来。说起来也是的,打从像个女孩儿那样的年纪起就开始为丈夫的医药钱东奔西走,受尽苦楚,却也是一夜夫妻百世恩吧,看到只剩下一串的白藤花,便想起剩下自己一个人,孤独无依。我也是死了老婆的人,想起那时形单影只的无告,更觉阿缝的可怜可悯,然而就在这当儿,她却突然发出不同的声音说:
「先生,这个先别管,昨天晚上,赤间神社那边,又出了人命呢!」
我几乎一怔。
「而且先生,今天一早,警察就过来问代书先生的事。听口气,好像那个代书先生有点可疑呢。」
「那个代书,是隔壁的久平先生吗?」
手上的旱烟管掉了,我都没有察觉,眼光却奇异地被那串藤花吸引住了。
是的,是的,那个五月的早晨。阿缝说是不死,也是生命的一串花,就像是一盏白色的灯,蒙蒙胧胧的,好像带着一抹悲悒的光色。
常夜坡是从小山丘上,一条河流般流下来的街道,而赤间神社在坡顶,刚好可以把整条花街一览无遗,是个小小的神社。
因为名称有个「赤」字,所以鸟尾和社殿都像常见的稻荷神社般地髹成朱红色,这以外就没有任何特色,可以说是最常见的小型神社了。
据阿缝说,昨晚就在这所神社里又有人被杀,手法完全与前面两件一样,死者脸部被击烂,惨不忍睹。
也是个男的,年约四十五、六。
「喏!一进去,右边就有棵大楠木,就在那棵大树下面。」
我关心的,还是这次的事件,怎么会扯上那位代书先生。
「先生,听说,神社的庙祝做完早上的祷告,往外一看,院子里有人影。庙祝问了一声是谁,那人就跑开了。庙祝说好像就是那位代书先生。然后,才发现到尸首。」
「那里晚上是没有灯光的,而且又是雨天,没有月光。怎么可能看出是代书呢?」
「这我就不懂啦,可是庙祝来过几次隔壁,请代书先生写祭礼用的牌子,很熟悉的。」
分明是相信了警察说法的口吻,把代书当成凶手了。这不太无情了些吗?
是邻居,就该有邻居的情谊,怎么可以随便地怀疑人家呢?是想这么说她的,却也先问了一声:
「那警察是否问了你什么话?」
「昨晚八点钟左右,有什么跟平常不同的事吗?」
「你怎么回答?」
「我说没有啊,我真的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还问了什么吗?」
「还问了代书先生的来历等等。可是我什么也不懂,便说不知道。」
「其它呢?」
「也问了这个月五号和九号的事。」
「五号和九号怎么啦?」
「是码头和河边出了人命的日子吧,依您看,以前那两桩,也是代书先生干的吗?」
我几乎哑然,无名火冒上来。
「你是怎么搞的,听口气,好像非要把代书先生当成凶手不可了?你不是请人家免费帮你写过东西吗?哎哎,你可真是个无情的女人。老公死的时候也是,连一滴眼泪也没掉,跟我,也是光为了钱吧?」
我看到阿缝的脸上掠过一抹忧悒,但我没管这些,朝她吼叫了一顿。
「也犯不着说得这么难听啊。」
阿缝稍停才说:
「可是,我总觉得那个人有点怪怪的。问他以前的事,老是似笑非笑的,叫人心头发毛。先生,您喜欢他,所以帮他说话,是不?」
她也老大不高兴了,这以后双方都不再开口了。
是的,正像阿缝说的,手法既然一样,那么这次和上两次,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吧!
前面两次,发生的日子很接近,而这次却隔了差不多二十天,这一点倒使人觉得蹊跷,可是不管如何,我不能相信那位代书先生会干下这么可怕的事。
那天,我有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感觉。
我担心警察还会再来问话,也想到干脆到警所那边跑一趟,问问搜查进展的情形,心里是这么着急着,人倒老是盯住隔壁那边,可是那扇玻璃门一直都被罩在云翳下,阒无声响。
无意间往巷子那边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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