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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事,流光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任何人经过,纤秀的少年三步并做两步,迅速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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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午膳时分。
冯氏发现自家女儿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整日浑浑噩噩,上眼皮挨着下眼皮,像是没睡醒似的,若说前些日子闹暑热,人懒怠得不想动弹是常情,可现在天气转凉,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这丫头怎么浑身上下都没精打采的?
冯氏问她一句话,姜琉总是反应慢半拍,冯氏觉察到不对劲,待用完午膳,先让她回屋去了,留下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秋菱。
问及小姐近日有哪些反常,秋菱颔首低眉,想了想道:“说起反常,小姐近日总犯梦魇说胡话,浑身冒冷汗,一晚上被惊醒数次,以前是从来未有过的……”
“都说了些什么?”冯氏眉头微皱,身子前倾。
秋菱有些发慌:“那些梦中话字不成句,奴婢也听得糊涂,只隐隐约约听到……听到……”
冯氏拿出了几分当家主母的威严,不耐地肃声道:“快说。”
秋菱打了个颤,连忙垂下头:“听到二小姐在念叨大小姐的名字,还有些符咒、害人的字眼……”
冯氏心里打了个突,姜婉?符咒?害人?
她怎么也不会联想到姜琉说梦话的根本原因,实际上是因她和李贽二人对商慈布下离魂咒而心亏,加之始终担忧商慈会将他二人苟且的事说出去,精神压力过大,加之符咒的效应,说梦话是正常的表现。
冯氏下意识地反应是:姜婉那小蹄子回来报复,用符咒魇住了她的女儿?
正揣测间,忽听有下人进屋来报:“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当时因为姜老爷消息封锁的及时,加上事发第二日就将姜婉秘密送往净慧庵,许多下人并不知姜婉出府的缘由,如今她回来,下人们照旧以主仆之礼相迎。
商慈一路无阻地径直走进了冯氏的院落。
不远处的人儿披着一身暖阳而来,翘起的唇角丰润粉盈,雪腻的肌肤像是能掐出水来,两道弯弯新月眉下,黑曜石般浓墨深邃的双眼,一袭鹅黄色对襟罗裙,发髻里简单地插着根木钗,即便是很朴素的装扮,依旧掩不住少女身上的光芒。
面前的人完全不是预想之中被老尼姑们摧残后的凄惨模样,反而较之以前,更加的光采照人。唇角那抹意味悠长的笑意,好似是看到久违的故人而欣喜,往深里琢磨,实是绵里藏针。
冯氏在她踏入门的一瞬间就青了脸。
“母亲,别来无恙。”商慈走至她面前,屈膝行了个礼。
冯氏闻声更是面无表情,挥了挥手,支走了屋内的一干丫鬟下人。
“你是怎么从净慧庵里逃出来的?”
冯氏开门见山,连往日里和善的慈母面孔都不屑装了,在她眼里,姜婉完全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毛丫头,十个她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她能把她送走一回,便能再送走第二回,那尼姑庵她特意嘱托过,对姜婉要“好生照看”,她能从那一干身强力壮的老尼姑中“突围”,想必是费了不少心思力气,不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逃得远远地,反而回来挑衅,简直是自取其辱。
商慈笑吟吟地,走近了:“不论我是如何逃出,我这次回来,是想向母亲讨要一样东西。”
“呵,”冯氏忍不住嗤笑出声,“你以为你是谁?还是姜家的嫡大小姐么?不知廉耻、与下人苟合的下作东西,败坏我姜家门风,讨要东西?我姜家早就没有和你有一分一毫的干系了!”
商慈静静地听完她这番夹枪带棒的嘲骂,悠悠地问了句:“听说姜二小姐最近精神不振,常陷梦魇?”
冯氏愣了愣,声音越发厉了,手指遥点着她:“我就知是你这黑心蹄子做得手脚,你想借此要挟我?如意算盘打歪了!你有法子制出符咒,自然有人能解,求不到你身上!”
商慈闻言,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不错,会制符解符的能人是不少,尤其是第一道观上清宫……”伸手摸了摸下巴,“哦,我想起来了,上清宫知观座下弟子和二妹妹是老相好了,这点小事想必定会慷慨相助,替母亲连做法事的钱都省了。”
她的话太出乎意料,冯氏脸色倏地变了,惊疑之下脱口而出:“什么道士,你无凭无据,休要污我琉儿清誉!”
商慈勾唇挑眉:“方才夫人说我什么来着?败坏门风?我想母亲心里清楚,这事若宣扬出去,败坏门风的可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