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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家问起来怎么办?这姑娘来历不明,又用这种办法藏在冰桶里,说不准是有什么缘由,惹了祸出了事给主家添了麻烦谁负责?”槐奴看那小姑娘的衣服饰品,恐怕是宫里出来的人,难不成是逃出来的?
他不是没有恻隐之心的人,但是在他的世界里,主家的命令和安危才是大过天的事,一切以主家的利益为重,所有可能会为主家带来麻烦的事,他都不会做。
所以,这姑娘留不得。
顾行之从宫门口出来已经是月明星稀之时,他像往常一样和几个朝臣在门口寒暄了一番。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养心殿和西苑相继失火,得请钦天监测算测算,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顾行之道,“所幸的是皇上无碍,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有一人道,“听说烧死了个女官,据说还是皇上相中的人?”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皇上有意立那个女官为后,那女官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我私下打听过,有说这女官是之前那个来福的亲戚,又有说是皇上出游时从外头带回来的宫女,还有说是豹房的妓~女,被皇上破格提升为女官……反正不是个出身清白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怎能母仪天下?烧死了也好……”
“诶?顾大人?你去哪?”
几人讨论之际,却见顾行之连招呼都不打就转身离去,怎么叫都叫不回来。
“他以为他是谁?爬得越高摔的越重,总有一天有他好受的!”
“不过是薛无常底下的一条狗,就算做了首辅又如何,内阁不是他说了算,咱们哥儿几个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还萌受阉党左右了?”
“横竖是看皇上的态度……”
“哎……”众人一声叹息,小皇帝不过是强权控制的傀儡,根本不理事,也没心气把权,大盛如今内忧外患,这江山怕是岌岌可危了。
身后的嘲笑声越来越远,顾行之不疾不徐的走出了议论与喧闹,直到安静处无人注意之时,他才敢加快脚程往城西南去。
槐奴开门见到顾行之很是意外,还没等问什么,顾行之就往里闯,全无平时谨慎小心的神色。
“樱荔呢?下午送过来的姑娘呢?”顾行之手心都是汗,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宅子里乱闯,他不知道樱荔是不是平安送到了此处,心焦如焚,他迫切想知道樱荔的下落,可是又不敢知道,他生怕樱荔在被送来的路上出什么事。
把樱荔弄出宫是他临时起意,他胁迫杨武为他安排樱荔出宫的事宜,恰好也遇到冰政司派人来送冰块,两人这才想出这诈死的计策,通过冰桶车将樱荔送出去,时间紧急,宫外也没有接应的人,什么也没有安排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办了事,顾行之这一天心都悬着。
当槐奴说那车被运来之时,顾行之长嘘一口气,可槐奴又说,小锦已经连夜把樱荔丢出去了。
槐奴是第一次见到顾行之对他发火,他虽然是仆,可是这么多年顾行之对他像对长辈一样客气,不管他出了什么差错,顾行之都不会责备他的。
那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能叫他主家失了魂魄似的跑出门?
小锦心眼好,虽然槐奴交待他把那个小姑娘连人带冰桶一起丢在荒郊野外,可是小锦不忍心,冰桶里的冰化了大半,小姑娘整个人都像被冻住了似的,这么被丢下肯定是必死无疑,于是,他把桶扔了,把小姑娘背了出来,打算偷偷送到医馆去。
可是走着走着,却看见远处跑来一人,看身形和主家有些像,他怕被主家责怪,忙躲到一条窄巷子中,却见主家焦急的在找些什么,从街头跑到街尾,这么慌慌张张实在不是他们少年老成的主家的作风。
小锦怕出了什么事,只好冒着被主家和槐奴责怪的风险跑了出去。
“主家?”
顾行之听见有人叫他,声音还是小锦,他拖着灌了铅的腿奔过去,直到看见小锦背上的人,这才松口气。
那一刻,顾行之甚至有种大哭的冲动。
珍宝失而复得,他想,他恐怕这辈子要陷进去了。
顾行之叫槐奴去请素梅,自己抱着樱荔回了老宅。
他累死了,像个疯子似的跑遍了大半个京城,手脚都不是自己的,可是他不能休息,他怀里抱着的是他最心爱的小姑娘,只要她能好好的,他就算四肢残废了也心甘情愿。
他这条命,本来也是她的。
顾行之带樱荔回了老宅,槐奴劝他把人安置在密室,可顾行之摸了摸樱荔的四肢,冷的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