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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中,一颦一笑皆有忧伤的气息萦绕在周身,眉宇间散发的光华淡而幽静。
如同与他初次相遇那般,他优雅地微笑,示意她过去,淡淡地道了声:“祢祯,你回来了。”这一次,他却是用说的,轻柔而沉静的声音,淡淡的仿若淌过心间的暖流,轮椅中清雅的男子明媚的光华一瞬间绽放开,宛若涅槃凤凰般耀眼,刺得她的眼睛失了明。她结结巴巴的道:“司镜、你……可以、说话了……”
他风华淡然地与她相视一笑,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本就是那么一个优秀而高雅的男子,却被一身的残疾洗去了历练而高贵的气质,平添了忧伤与沉默的隐忍。他的谈吐均匀缓慢,宛若贵族般的沉然镇定,却与吟风温润如玉、不怒自威不同,他带给人更多的是平易近人的温柔。
她悄然莞尔,昏厥的半年以来,究竟是错过了多少事,七年在外的花信一夜之间风尘仆仆归来,蝶画一念之间便托付了终身,司镜短短时间便疗好喉道的灼伤,太宸宫急召回了九位龙子,那么还会有多少是她还不晓得的事。
“司镜,蔚染的伤势如何了?”没想到此话一出,他风华卓绝的姿容立刻暗沉下来,丝毫看不出唇角还残留下微笑的痕迹。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慌乱地去拉司镜的衣袖,道:“蔚染,他不会是……死了……”那个死字,她咬牙了半天,才吐出了口。
他的袖口被她紧攥得出很多条皱痕,深浅不一,而她的力道却未曾减去半分,可司镜依然面无表情地凝望着莫须有的幻境,他的波光潋琉的美眸,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深深地叹了口气:“祢祯,你便权当是蔚染,已死。”
什么是权当他已死?虽意义不明,然简而言之,便是说蔚染他并未逝去,她重新平复下心境,松开了他的衣袖,缓缓地道:“司镜,你说清楚,蔚染他,发生了什么事?”司镜转过脸来,面对着她,并未多言,只说了一句:“他在屋里,你自个去瞧瞧罢。”
清幽而连绵的琴声,在略微暗沉的房间里传响不绝,她一步一步地走进去,走得不快,但每走一步便变得更加坚定,蔚染并没有大碍,否则怎会安然地弹奏着琴,只是那支曲子的音调未免太过凄凉和忧伤。
屋子四面的窗户都紧闭着,他安静地坐于阴暗里抚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清他微白的侧脸,在她一遍又一遍地上下打量他后,可以确定他的身子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然而为何司镜又对她提及那么严肃的话题。
她走上前去,就停在他的身前,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然他却始终不曾抬起头看她。他比她临行前更瘦了,素来合身的蓝色衣裳显得宽松了许多,单薄的料子下分外突兀地显出嶙峋的骨头,在她看来,那身衣裳完全只是套在了一个骨头架子上。
她内心一痛,低低抽泣了一声,慢慢地蹲下来,伸出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琴声稍歇,他停下了抚琴,却没有更多的举动。她甚至以为以她们曾经确认下的情意,他至少会反手握起了她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深情款款地唱着《关雎》,抑或是将她揽进怀里来一个缠绵不绝的热吻,然而什么也没有。
他太过冷漠绝情,几乎令她误以为她对着的无非是一座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雕像,那双冰冷地凝视着她的冰蓝色的眼眸,陌生的仿佛昭示着他们根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一般。她瑟缩地取下了覆在他的手背上的手,她迷惘而失措,甚至不知该以何种身份来面对他。
当她以为他会是她终生托付的男子时,他却以一种冰冷傲然的姿态,立在了她的身前,让她刹那恍惚的以为曾经的身陷难以自拔,仅是她的自作多情。
“蔚染……”她还是开口喊了他的名字,有点犹豫有点害怕,他是否连应允她一声,都不愿意了。他缓缓地动了动干瘪的唇,说话的声音很低,她没有听清,于是他又轻轻地撂了撂手指,示意她坐下。
他不再说话,埋下头,弹指间清澈的琴音又自银白色的弦下挥洒而出,弹得是一曲《广陵散》,亦是当日与蔚染相知时,被她批判的一文不值的曲子,其实这首曲子恢宏大气,她贬低之意并不在曲,而在奏者。
如今他的琴艺已打破了无心的境界,历经了沉静的洗练,更上了一层高阁,真正的将《广陵散》的意境淋漓再现了,天下之大,琴艺比蔚染胜者,估计是没有的。只令她困惑不解的是,这《广陵散》所表现的内涵,惊涛拍岸、波澜壮阔的音律下,细细地讲述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自从蔚染晓得她懂得此曲的含义,便不再弹及,为何又在此时此地,对她再次奏起。
她似曾记得他说过《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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