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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可有顺利抵达洛阳?
出这么大的事,澈为何不留在京中安慰她这个母后?
离开吧,都离开吧,儿子,女儿都远离京城,远离她,让她日日牵挂,夜不能眠。漫漫长夜,皇后终在后半夜睡去,但也仅是睡了半个多时辰,便再也没有阖上眼。她的气色很不好,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整个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五青全已身死,那丫头一步都不跨出东宫,手段没少用,奈何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
怎么不死?
那丫头她怎么不死?
用过早膳,皇后端坐在矮榻上,交叠在一起,置于膝上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她恨自己一时心善,没有早拿主意将云轻舞了结,更恨自己身为后宫之主,却拿东宫那边没有办法。
不是身患不治之症了么,不是吹不得风么,那为何不干脆死掉?
文帝已有数日没到丽宛殿安寝,这令皇后心里的凄苦和对云轻舞,宫衍二人生出的怒意愈发变得浓郁。
“母后……”突然间一道熟悉至极,带着些微颤音的男声飘至皇后耳里。
澈儿?
是她的澈儿!
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皇后就看见一抹风尘仆仆,颀长的月白身影正朝她走来。
“孩儿给母后请安!”短短十多日没见,母后便已憔悴成这样,宫澈只觉心里一阵阵抽痛,撩起袍摆,忍住眼里的湿润夺眶而出,他向皇后行礼道。“你,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皇后眼里泪水滚落,嘴角强扯出一丝笑意,抬手唤宁王:“来,到母后身边坐,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宫澈起身,快步上前。
“都退下吧!”挥退殿中的宫人,他挨着皇后在榻上坐下,紧握母后的手,轻声道:“母后莫难过,孩儿之所以离京数日,其实是暗中护送……”他的解释落在皇后耳里,令其再也没能忍住,捂住嘴低泣不止:“长平可还好?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一路平安,孩儿是看着皇妹和随从进入行宫后,这才赶回京城的。”长平再有错,那也是他的皇妹,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更是母皇手中的宝贝,他怎能看着小小年岁的她,有可能折在前往洛阳的路上?所以,他找了个妥当的借口,带着人匆忙离京,一路暗中护送,看着皇妹顺利抵至洛阳。
皇后止住哭声,泪水却依旧一滴一滴滑落,道:“是母后不好,没本事护住她,都是母后不好!”宫澈掏出袖中的绢帕,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笑着劝慰:“不是母后的错,是长平自己做错事,才会受到父皇责罚,不过,儿臣相信父皇最晚会在后年宣召长平回京。”
“后年?玄武宫学……”皇后喃喃,宫澈微笑颔首,不料,她非但没被劝慰住,反而愈发伤心难过:“两年,就算你父皇两年后宣召长平回京,可是,还有两年啊!”
宫澈柔声道:“母后,两年很快就会过去的,我返京前有对下面的人交代,让他们尽量想法子在暗中照顾长平,这么一来,母后完全不必担心皇妹在行宫那边受苦。”
“你没骗母后?”皇后看着他,出言确认。
“没有,绝对没有。”宫衍笑得极其无奈:“长平可是孩儿的嫡亲妹子,作为皇兄,我又怎会对她的事坐视不管。”
皇后闻言,终于没再落泪。
“这么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母后的担心儿子知道,但只要儿子做的不过分,父皇应该不会说什么。”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宫澈心里却有那么些没底。
毕竟他做的事,从某个层面来说,显然是忤逆圣意的。
但身为皇兄,他没得法子不管犯错的皇妹,即便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可能触怒龙颜,也不能不伸把手,护皇妹在行宫平安度过两年。
“希望你父皇能看在长平还小的份上,对你这次离京暗中相帮睁只眼闭只眼。”捏起自己的绢帕,皇后在眼角擦拭了下,而后,神色一变,口气颇为冷然:“长平之所以会被你父皇惩罚,甚至厌弃,都是东宫那蠢货惹的事,母后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
宫澈温润的眸闪烁了下,语气轻缓道:“母后,说起来,长平的事怨不得旁人,而且在儿子看来,经此一事,于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皇后不解地看向他:“怎么就不怨那蠢货?要不是她出现在宫中,长平至于和她过不去?至于你说此事对长平的好处,我倒是也能想到一二,可就那小丫头的脾性,真就能因这件事,变得稳重,收敛心性吗?”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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