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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玦把视线挪回到曾貹乙脸上,淡然道:“我别无它意。”
曾貹乙笑着点头:“我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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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水岸边林荫路上,马蹄踏青石之声犹如婉转乐曲,隔着画几相对而坐着的两人却是全然不同的表情,淡笑着的别夕温言软语,讲着画几上的果子是如何得来的。
晏亭垂着眉眼并不接话,心中却盘算着若苍双鹤再故作神秘在在那画舫中与她相见,以清酒相激,上次残存着在酒毒并未全然散去,这次倘她挨不住,又吃了那酒,哪怕只浅浅的半杯,怕也无法像上次那般直立着走出苍双府,更别提不在晏家那一干虎狼面前失了常态,若事先想不出应对之策,贸然前去,百害无一利!
“流云,下去走走可好?”
别夕不再讲那些果子,声调柔和的出声问了晏亭,晏亭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别夕转了话题,有些反应不过来,僵硬的出了声,“如何?”
别夕露出那洁白整齐的牙齿对着晏亭,轻柔道:“距离苍双府还差不远的距离,离先生起身还有些时间,莫不如你我伴着春日的暖阳一道走去如何?”
晏亭本有意拖延时间,这借口尚未成型,别夕就巴巴的撞了进来,她是求之不得的,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尽管别夕瞧不见,晏亭还是要重重的点头表示自己十分赞成他这个提议,开怀道:“上次初见便是这一道走过去的,那场景常常萦绕在流云心头,如梦似幻的美好,以为只能存于回忆之中,不想这么快便要重温,流云焉有推柜之礼?”
别夕笑得也十分开怀,声调中都透着欢喜,“与流云同游,想着便是件值得期待的事。”
停下马车,二人缓步行于绿荫之下,点点暖阳透过枝桠间的缝隙落于地面,成斑驳画卷,如山水大师笔下的杰作般唯美的画面令晏亭心境平和,柳枝随清风荡涤,伸手抓了枝条一角,舍不得松开,索性住了脚,平缓道:“这里不似人间,倒有些像画里了。”
听不见晏亭的脚步声,别夕也跟着停下了,微侧了耳朵,扬起手,粗麻料子的广袖沿光洁的手臂下滑,晏亭不经意的抬眼,却发现他的手臂与寻常的读书人并不完全的相似,禁不住松开了手中捏着的柳枝,轻柔道:“别夕也是习武之人?”
别夕捏着柳叶微微仰头迎着光斑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勾着唇角,柔声答道:“曾浅习,不过已经好久未曾接触,倒也全忘记了,流云若是不说,我反倒忆不起自己有那样的本事了。”
晏亭微皱着眉头看着别夕的笑,猛然发觉,他此刻的笑容里是没有温度的,身子不禁微微的一颤,慌忙的别过头去,或许她不经意间打开了一扇门,而门后的东西是她不该触及的,别夕虽给了她温暖的感觉,毕竟也只是比点头之交熟悉了些许,还未深刻到追究了他那些隐藏在笑容之下的东西,因此不闻不问便是此刻最好的相处方式,沉声道:“抱歉。”
听晏亭此言,别夕又暖暖的笑了,脸上的表情平和了许多,语调依然轻柔,可比方才那句明显轻松了许多:“我便知道自己是运气好的,如今想诚心实意的攀个交情,便结识了如流云般慧黠的朋友。”
清的水,绿的柳,还有柳树下穿着白衣柔和笑着的温雅男子,一瞬间充盈了柳叶的整个心头,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呢喃出口,“或许有一日你不对我笑了,会令我惶惶不可终日。”
别夕表情一闪而过了一分凝滞,那一年曾有一段结构相似的话在他耳边环绕,那是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如今子夜梦回时还会想起,“或许有一日你对我笑了,便是我彻底死心之际!”
前尘旧事,更了名,换了姓,却为何不能令记忆也全然抹去呢?
晏亭的眼睛尖,自然没错过了别夕脸上的特别,知道自己不该继续绕在这样的话题上,遂磁着声故作不解的问道:“你方才说你家先生还未起身?”
听晏亭如是问了,别夕那片刻的失神全然淡去,声调听不出有丝毫的改变,淡笑道:“先生喜欢日落后思考些东西,白天许多时候都要补些眠。”
晏亭整张脸又皱了皱,倒也不遮掩自己的鄙夷,故作不解的大声道:“却原来鹤先生竟是个喜欢昼伏夜出异士。”
心下却是开怀的想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为常人也,瞧着那厮就不是个正经人,却原来畏首畏尾的背后还有这样的缘由,记忆中那些山间的走兽喜欢夜里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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