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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根深蒂固,没有这么快能统一过来。” 原澈对此深以为然:“是啊,也许大势上能完成统一,但是观念上还任重道远,至少还需要几十年。” 微浓点点头:“所以我这么做是以防万一。无论是释放燕军还是改组墨门,我承认我有私心,我不能把他们全都交到宁王手中,或是交到你手中……派系这个东西,我必须提防。” “你想得很远,也很周全。”原澈静静看着微浓,由衷地感叹。 微浓适时垂下眸子,避开他的目光:“我很抱歉,原澈,虽然我们即将成为夫妻,但我更希望你把我看成盟友……我在圣书房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不可能尽到妻子的责任。” “嫁给我,真的让你这么难受?”原澈这一问,声音显得格外沙哑低沉,不知是灼伤嗓音所致,还是情绪所致。 微浓似也受了他感染,情绪变得低落起来:“每次看见你,我就会不由自主想起……想起他的死。即便不恨你了,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再去重新接受一段感情吗?” 想起原澈为她所受的伤,微浓心头也是难受至极,但她不想欺瞒他,如若将来不可避免要成为夫妻,她情愿一次说个清楚明白,不给他留下一丝幻想。 她不由转头望向手边的烛台,幽幽叹息:“原澈,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感激,也愧疚。若是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没问题,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但这只是报恩,不能和感情混为一谈。” 窗外夜色渐深,窗内烛火明亮,微浓朱唇轻启,言语如同温柔一刀,狠狠掷在原澈心头。 恰在此时,两人桌案上的烛火摇曳数下,似有灯枯之兆,微浓拔下发间簪子轻轻拨弄灯芯,欲让这烛火再残喘片刻。 室内,静得一片死寂,只能听闻烛火熠熠燃烧的声音,还有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个专注地拨着灯芯,另一个专注地看着她。也不知如此过了多久,一缕发丝突然从微浓额角垂下来,挡住了她拨挑灯芯的视线,她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拨开,却有另一只手快了她一步。 原澈修长手臂已经伸到她的颊边,袖风带起烛火忽地一黯。他只做未见,专心致志帮她挽起那一缕垂发,随即低声回出四个字:“我明白了。”
第399章:得而复失(二)
从圣书房出来,太监带着微浓去了蓬莱阁安顿。今时不同往日,上一次微浓来时,什么权力都没有,只是来聆听宁王叙说往事,住在蓬莱阁也形同软禁。但今次故地重来,她已是宁王未过门的孙媳,是未来的新朝皇后,即将大权在握。 前后七个月,身份天壤之别,得到的待遇自然也大不相同。在蓬莱阁稍事休息,用过午饭之后,她提出想在宁王宫走走,首领太监想着她将来的身份,也不敢出言拒绝,便拨了几个宫女随侍左右。 微浓说要出去走走,不过也就是散散心,她以前来宁王宫数次,每次都是行色匆匆,从没有机会好好观赏宫中景致。如今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她心中的郁结无处宣泄,只好通过这种法子来排遣消解。 在御花园里走了很久,微浓也想了很多,关于聂星痕,关于云辰,关于原澈……关于以后。直至临近傍晚,微浓还不说回去休息,几个宫女腿都走累了,忍不住提醒她:“禀郡主,该回去用晚饭了。” 微浓望了望天色,的确如此,遂道:“那回去吧。”虽然她并无饥饿之感。 一行人原路返回蓬莱阁,刚走到阁楼门前,微浓眼前恍惚划过一道银光,好像有个影子手持兵器一闪而过,身形矫健。 然而蓬莱阁前的禁卫军就像一尊尊雕塑一般岿然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么明显的银光,难道他们都没瞧见?显然只有另一种可能——方才那道银光根本不是什么兵器,而是别的东西,譬如……面具? 微浓试着喊了一声:“原澈?” 前方无人回应。 微浓想起云辰曾说过的话,想起她与原澈以后的关系,沉默片刻,又道:“你难道要躲我一辈子吗?” 话音落下,又过了许久,一个身影才从阁楼的梁柱后面慢慢走出来,他面上戴着半片银色面具,将整张左脸全部覆盖。 正是原澈。 他缓缓地朝微浓走近,却又不敢靠得太近,走到距她大约十步之遥的位置便停了下来,低着头道:“我……我就是来看看你。” 原澈的声音很喑哑,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在嘶声力竭地说话。微浓闻之心头黯然,又见外头天色已晚,而且这么多侍卫、宫人都看着,便对他道:“进来说话吧。” 原澈踌躇片刻,终究是没有拒绝,和微浓一起走进蓬莱阁,不过他一直都是低着头,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再也没有从前那种嚣张跋扈、招摇过市的做派了。 两人先后进了蓬莱阁,微浓命宫人将屋内所有烛火全部点亮,对原澈道:“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岂料原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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