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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枭首示众。待到祭毕,城外传进一书,却是杨义臣所遗。建德急忙拆视,函中大约说是叛贼已擒,臣志得伸,即回田里,以遂初衷等语。建德阅毕叹道:“杨公真是忠臣!”大将军刘黑闼因其义兄高士达实为义臣所杀,常怀隐恨,至此即道:“杨义臣厚受主上恩宠,今乃不别而行,实为藐视我主,臣愿率兵追他擒回治罪。”建德急道:“义臣先已与我约定三事,我怎能食言?当成全其志。将军不必费心。”黑闼只得怏怏而退。隔了几天,建德凯旋而回,到了乐寿。建德素不好色,因将隋家妃妾儿数遣归,只有个萧皇后无从安顿,令她居住别室。但薛冶儿和线娘,因建德优待萧皇后,甚觉忿忿不平。线娘又和曹皇后说了,曹后沉吟了片刻,笑对线娘道:“我们虽不能将她处死,只是羞辱她一番,倒也使得。我们只须如此如此,已是够她受了。”线娘附掌称善,便去告知了冶儿,冶儿也是快活。
那天晚上,曹后在她宫中,设下了盛筵,宴请萧皇后。萧皇后应召入宫,见曹后和了线娘含笑相迎,十分殷勤。待到入席,又连连劝酒,萧皇后在初归尚是愁眉不展,着意含颦。到了此刻,却眉锁顿开,忘了愁恨,不禁和她们有说有笑了。线娘见是时候了,便向曹后使了个眼色,曹后早已会意,便含笑问萧皇后道:“东京和西京,两地的胜景哪一处的好?”萧后道:“西京的景色,哪里及得上东都的西苑?西苑里面,五湖十六苑,各有动人风光。”曹后点首道:“闻说十六苑中,各有一个夫人主持,此说可真?”萧后道:“的确是有。”曹后道:“如今十六苑夫人,不知如何归束了?”线娘接着道:“听说有几个夫人,已是殉节了?”萧皇后不能说没有,只得道:“是的。”曹后便道:“哪几位夫人?”萧皇后道:“绮阴苑的谢夫人和仪凤苑的柳夫人,都在先帝受害的那日,便自缢身死的。”曹后和线娘同声道:“难得难得!这般的节烈,令人可敬。”萧皇后接着道:“还有个仁智苑的朱夫人,却在寝殿里面,骂贼被害。”曹后道:“似朱夫人般节烈,替隋室增了多少光辉!”线娘笑道:“也有削尽隋室光辉的人呢!”
说一句话儿,萧皇后听了,宛似当头一个霹雳,顿刻痴呆,出声不得,面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曹后又问她道:“此外还有什么人殉节?”萧皇后不敢再说出妥娘的事。即道:“没有了。”线娘道:“听说尚有一个妥娘,为了谋害化及不幸事泄,又给无耻的贱人,献了歹毒的计儿,累得妥娘惨死,此事可真?”萧皇后只恨没个地洞,躲了下去,又不能说没有,只得点了点头儿。曹后接着又道:“闻说有个舞剑的薛夫人,可还存在?”原来薛冶儿和萧皇后,直到此刻尚未会面,故而曹后佯问。萧皇后原不知冶儿也在宫中,即道:“她因刺贼不成,被逐出宫,如今不知到哪里去了。话声未毕,只见内室的垂帘一掀,走出了一个人,不是薛冶儿,还有哪个! 萧皇后惊得呆了,冶儿却冷笑道:“想不到又在此地,遇见了娘娘。贱妾意谓娘娘是长享富贵的了,怎会到此?”萧后听了冶儿的话儿,更是难受,她本因曹后和线娘母女两个,热一声,冷一句,讽刺得难受,又加上了冶儿,方知她们早已安排停当,原欲羞辱她的。不禁恼羞成怒道:“未亡人并非贪生怕死的人,只因那时先帝被害,陈尸寝殿,无人顾问,只得忍辱含污,要求叛贼礼葬了先帝。又立了秦王浩,以续大位,在未亡人原是没法呢,还须原谅些未亡人。”曹后冷笑道:“娘娘口口声声的未亡人,不知还算杨氏的未亡人呢?还是算宇文氏的未亡人呢?倒须请问娘娘。”问得萧皇后哑口无言,不禁伤心万分,掩面悲啼。
恰巧这时建德进宫,见了这副情形,忙命两名宫女,送萧皇后回室。又劝曹后等道:“她到了这般地位,已是够她受了。
您们不必先去羞辱她罢!“萧皇后回到寝室,自思生平不曾受过这等难堪,越思越伤心,整整的哭了一夜,没有合上眼儿。
到了天明,她想若是久留在此,怎经得她们的磨折,终得想个去处,脱离了此处,方能安宁。左思右想,竟给她想到了一个人,便是嫁与突厥始毕可汗的义城公主。萧皇后遂起身修书,说了不少的苦话。她书写即毕,密密封就,即贿通了一个宫女,命她找个可靠的人,将信送至塞外。自古钱可通神,萧皇后破费些金珠,她的一封书信,已是到了塞外。 义城公主接阅以后,便与始毕说了,欲他使人往接萧后。
始毕倒一口允许,立遣使者,来到乐寿。见了建德,禀明来意,建德正因没法处置萧后,又恐线娘等使她难堪,今突厥遣使来迎,真是求之不得,便即依允。一面使人咨照萧皇后,叫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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