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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凌烟慢慢缓过了劲儿,感受着心头的疼渐渐消退,她劫后余生般的长长舒了一口气,坐直了些身子,目光就看到了窗外的天空,黑如墨漆的天空,月亮彻底隐在了重重乌云之后,连星星都失了些光芒,在这一片墨色中无力的闪着些许余光。她一阵失神,眼中尽是迷雾。想了半晌,却又什么都没理出来,索性将头发理了理,就准备歇息了。这一夜,张凌烟睡得极为不踏实,总是混混乱乱的梦到从前的事情,一夜里惊醒了好几次,每一次惊坐起来抹着满头的冷汗,她就一阵心悸。已经很久都没故人入梦了。以至于她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了。梳洗一番同管家说了一声,早饭也没有让下人提早来准备,就出发去堂口了。虽然二爷让她放放堂口,不用总是绷着一根弦,搞得自己那样紧张,但是她就是放心不下,最近时局动乱,战火不断,日本人也不断往长沙这边推进,人心惶惶,堂口那边更是要看得紧一些的。堂口有杜越忙里忙外的照看着,其实也省了她不少的心。杜越在张凌烟外出的这些天里真的是下了狠功夫,跟在经验足的伙计后面一点一点的学,一点一点的熟悉,有了很大的长进。她本就很看好杜越,回来之后索性就将部分事情都全权交给了他来打理,张凌烟也是忙里难得偷点闲。她大清早的到了堂口,径直就去了后厅,坐到椅子上就撑着额角开始揉太阳穴,因着晚上没有休息好,头痛得厉害,整个人也提不起来精神,以至于杜越都到了门口她都没有发现。杜越一进来就见着张凌烟顶着两个黑眼圈,强撑在桌子上,耳边的发丝有些凌乱,完全没了她平日里的那种精神气。他突然觉得低垂眼眸,遮掩住冰魄一样的眼瞳的张凌烟,那种凌厉之气荡然无存,徒留脆弱和满身的疲惫。原来,张凌烟也会劳累,也会疲倦啊。杜越这样想着。一瞬间,杜越就被自己这样的念头给惊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跟别人一样,觉得张凌烟就该是杀伐决断,不会痛苦,不会伤心,永远都是冰冷冷的一个人的?作者有话要说:鉴于小可爱们都如此想念小哥,我就让他先出场跟大家见一面,不然你们一定都等着急了。所以,我也想看到潜水的小可爱们的冒泡,证明你们都还没有离我而去。等我再完善一下思路,可能就要开《百日余年》了,个人觉得这是个很特别的故事,希望小可爱们到时候能捧个场!爱你们哦! 就在杜越陷入自我沉思不可自拔的时候,张凌烟撑着头看到了踌躇在门口的杜越,她轻唤了一声,“有事儿?”杜越这才被这一声问话震回了现实,他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没事儿,就是看这屋有光亮,我过来瞧瞧。”张凌烟点点头,就是这点头的动作差点没让她酸痛得背过气去,脖颈牵扯着肩膀带出了绵延不断的疼痛,酥酥麻麻,还伴着一阵接着一阵的酸楚。她没忍住轻哼了一声,随即握着拳头砸在了肩膀上,一下接着一下,但除了砸中的地方回馈给她的加倍酸痛外,没有丝毫的改善,以毒攻毒,也不失为好办法,在这加重的酸痛刺激着脑部的每一根神经的时候,她好像觉得有些感受不到原来的疼了,不禁加强了手劲儿,一下一下的捶着肩膀。因着杜越是她信得过的人,所以也就没有了在他跟前还装模作样的道理了。杜越见着她就这样敷衍的照拂她自己的身体,内心就有些过意不去,他并没有转头静悄悄的离开,而是轻手轻脚的绕到了张凌烟的后边,对她说道:“凌烟姐,你这肩膀经不得你这样重敲的。”说话间他止住了她往肩上砸的拳头,拂落了她的手,自己将手指捏上张凌烟的肩膀,像模像样的就捏了起来,起初张凌烟还有些紧绷,但见着他还挺懂这一套的,便放松下来随着他来了。张凌烟靠在椅子上,侧着头问杜越,“你这手艺可以啊,跟谁学的?”杜越的脸颊有些微红,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从前我母亲在世的时候身体落着病根,家里又没钱,我就偷偷跟着摆摊的师傅学了些。”她听到这句话,有些微微的晃神,也不知该怎么接下去,索性也就不说了,一间屋子里只余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杜越站着,张凌烟坐着,他一低头便是张凌烟的头顶,只是瞥一眼便看到了她头顶那几根刺眼的白发,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闪着银光。杜越的心里有说不上的感觉,就觉得很不是滋味,她才多大的年纪,就已经熬出了白头发,如今堂口才刚刚稳定下来,时局又开始动荡了,怕是以后让她愁得还有更多。愁不完的事儿,操不完的心。但她就是个人,就只是一个血肉筑成的普通人,她如何在分身乏术之际还要再抽身投入更多的忧思烦恼里,恐是她精神跟得上,身体也是坚持不住的。张凌烟觉得肩头那如负千斤的重压感渐渐的得到了缓解,估算着时间也是有些久了,便拍了拍杜越依旧没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