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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着还有好些时候要熬,索性就拿了桌上放着的报纸,坐下来慢慢的浏览。也不知什么时候的事儿,张启山就趴倒在床边睡着了,手还紧紧的握着张凌烟放在被子底下的手。就这样长夜过去,黎明来临,清晨的 张凌烟歪过头,就见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张起灵,正巧面对着的是侧脸,没有四子的轮廓这样凌厉逼人,线条稍稍柔和些,但鼻梁到下颌骨的线条却也是根根分明,加上一双淡泊如水的眼睛,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舒缓。张凌烟看得不禁有些痴了。这时四子一张放大的脸孔就出现在了张凌烟脸庞的正上方,好意提醒道:“阿烟,你的口水要流下来了。”这样一句煞风景的话立刻将张凌烟从美好的意境里拉了出来,她吊着一双眼睛无奈的望着四子,嘴角抽了抽,硬是忍下了一巴掌抽在他这英俊的脸上的冲动。张起灵一直双眼放空朝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外面的日光晃了晃,几缕停在了张起灵的脸上,他这才动了动脑袋,避开了那有些刺目绚丽的阳光,期间眼眸眨了眨,微眯起来了些。张凌烟不禁感慨,只有这个时候,带着些微表情的张起灵才不会那么的超然脱俗,才像是个凡尘里的人,也会为了光影云日而苦恼些许。他总是喜欢长久的坐在一处,一直远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心里在想什么,即使是席地而坐,他也都是盘着双腿,身板挺得笔直,给人一种在打坐静思的错觉,或者,他就是在冥想。张凌烟每每见着他这样,总有一种从视觉进入到心底的压迫感,无形间使她想要匍匐在地,紧贴地面,紧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的吞吐呼吸,聆听着他散在空气中的心跳声。就如同多年前他站在高台上,自己跪在下方,懵懂无知的睁大一双眼睛打量着高台上的少年,在一群心猿意马的人里心甘情愿的跟着拜倒,停顿,起身,自己的一双眼睛始终未从少年的身上移开。许是他太好看,许是他太孤寂,又许是他就是自己的命数,逃离不开的命中注定。张凌烟就觉得无论是当时的自己,亦或是现在的自己,都是要溺亡在他那双浩瀚无底的眼眸里的。她伸长手臂,拉了拉张起灵放在膝头处的手指,他侧过头看向张凌烟,她就挂着恬静的微笑拉着他往自己这边来,张起灵也很配合的前倾身体,离张凌烟不过半臂距离,只要张凌烟一抬手就能触碰到他。张凌烟也确实是这么做了,她小心翼翼的抬起手,向着张起灵的面庞靠近,离着还有半寸的时候,她停住了,透过指缝看了看张起灵的表情,他就一动不动的等着她的动作,脸上恬淡无比,没什么表情变化。以她与张起灵相处这么久对他的了解,他没有动作就说明他是默许了自己的行为,便放心大胆的将手覆在了他的面上,从额头到眉心,手指拂过他的眉毛和眼睛,再从鼻梁一直滑过人中和嘴唇,最后手掌停在了他的脸颊边,依依不舍的细细看了一遍,这才放下手。古话说过,美人美在骨不在皮,男人,亦是如此。书中也曾写到过,女人是水做的,清澈无比,男人则是泥做的,浑浊不堪。现在看来,不尽然啊,起码这放在张起灵的身上,是不适宜的。张凌烟赞叹道:“你们俩骨相都生的这样好,羡煞死我了。”四子和张起灵听到她的这句夸赞,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张凌烟,心下都是拿她没辙,她张凌烟认定的事情,轻易更改不了。其实四子是觉得张凌烟太过看重男子的那种锋利如刀的脸廓和气势了,她总因着自己很是女性柔美化的一张脸配着锋利的眼眸而苦恼,就觉得不搭配极了,但在四子看来,是别具一格的美感了。而且她这样凌厉的一张脸,也没有太多的恬静和柔弱被保留下来,一双眼睛一抬,立刻就能把人锁死在原地,冻成寒冰。张起灵倒是接了一句实话,“你都有这样一副脸孔了,还有什么好羡慕旁人的。”四子跟着连声附和。张凌烟认真的看着张起灵,轻笑出声,“你难得这么认真的夸人。” “实话而已。” “我可不是这么容易知足的人,看着别人的好,总是要羡慕的。”四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张起灵点了点张凌烟的脑袋后便继续放空目光了。张凌烟嘴角挂着笑容,就枕在四子的腿上闭上了眼睛,待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世界里是一片白色。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愣愣的想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见着的,只是做的一场梦。张凌烟立刻重新闭上了眼睛,眼睛紧紧地闭着,但是快速转动着的眼球出卖了她的清醒。如此反复几次,她终于是放弃了。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没想到在那段残酷黑暗的时光里,自己竟会是如此的留恋,不过真说不舍得的,当然不会是那无望的气氛,而是那始终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人。方才的张凌烟有一个瞬间是害怕醒过来的,在她的心灵深处,既然都是无望,她宁愿永远留在过去,起码还有可以相伴的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