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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走过桌旁,拈开茶盖看了看,哂笑道:“父王不是爱摔我这行馆里的茶么,谁又好心给父王安置上了?”
李景卓并不关心谁下了毒,只想抓着这个机会惩治闵安一番,再将他撵走。下毒的人似乎知道李景卓一天里连摔几杯茶,进献茶水上去多数是进不了李景卓的嘴,所以故意采用了这种低劣手法,究其目的,可能是并不想害得李景卓的性命,只是想借机嫁祸,将矛头引到闵安身上去。
李景卓自然猜得到中间的隐情,乐见其成,索性一味质疑闵安的不是。李培南也能分辨得出真假,不过为了维系王府威严,势必是要查出那个下毒的人。
一直明哲保身的萧知情最先站出来,要求丫鬟搜查她的周身及行囊,看是否藏了毒,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李景卓看到萧知情也如此惶然,不由得安慰她道:“这些腌臜事怎会牵扯到你身上,不用查你,我也信得过。”
萧知情顺意请示道:“既然王爷信我,不如让我来查投毒一事。”
李景卓自然是应允的,李培南考虑到不能一味忤逆父王心意,也就顺水推舟,将事情交到萧知情手里。
萧知情在柴房里设置公案与刑具,一连提审数人,最后查出了毒源藏在一名侍卫身上。那名侍卫正是李景卓的亲信,后被派送到李培南身边,将行馆里的消息送了出去。李培南逮出他剪了他的舌头,鞭笞一顿,将他丢到偏院了事。李景卓听到消息后过意不去,将侍卫提到自己身边来,没想到给了他一个报仇的机会。
侍卫失舌不能说话,看着地上的供状书发了一会儿愣,又抬头看着曾救过他性命的萧知情,啊啊叫了两句,没做多余的反抗,乖乖在书文末尾签字画押,承认是他投毒的罪行。
萧知情也没有难为他,唤他起身回屋去等候发落,将供状书送到了李景卓手里。
李景卓看到事情有了结果,非常满意。李培南细细想了下,知道投毒罪名最好是由侍卫来承担,也不多说一句话,点点头算是同意萧知情的处置。
一桩不大不小的投毒事案由此了结。
消息传到竹屋里待命的闵安耳里,闵安听后并没有轻松一口气。他曾唤豹奴给侍卫上药,与侍卫闲聊,知道他是看得开的人。一个既然已经看开的人,又怎会给自己的主人下毒?
屋外的湿气更重了,闵安心里堵着诸多疑问,擦去额上的汗。非衣陪着他坐了一刻,看着他一直紧皱着眉,淡淡提醒道:“相信我,案情落在侍卫身上是最好的结果,你再想,也无济于事。”
闵安反问:“为什么?”
非衣也看得通透:“能下毒的不外乎我、世子、萧大人还有父王自己。你觉得我们四人中,谁下毒的可能性最大,而父王又想偏袒谁?”
闵安一点即通,默然闭上了嘴,因为结果显然对非衣不利。非衣不受王爷恩宠,行馆上下都知道这个内情,若说是非衣投毒,相信有一半人心里认同这种说法。即便不是非衣,投毒罪名落在王爷和公子头上也不安妥,所以算来算去,最后只剩下了萧知情。
目前萧知情既得王爷宠信,又得李培南看重,若“栽赃”到她身上,最后的结果恐怕也是化大为小、不了了之。毕竟王府和世子府的双重重臣,哪能随便丢出去献祭案情的,失了萧知情,等于拆了他们的臂膀,显然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最紧要的是,没人会相信萧知情下毒祸害王爷,就连闵安也不信。
屋子里的非衣和闵安想透了事情曲折,相对静坐,各自沉顿不语。非衣本想陪着闵安熬过今晚的雨夜,闵安倒是一直催促非衣回去休息。
非衣说:“案子已经结了,明早天一放晴,你跟我回昌平府。”
闵安答道:“需要先跟公子请示下。”
非衣淡淡皱眉:“请示?你还乐意留在他身边么?”
闵安低头想了想,其实也知道请示的答案是什么。但是道理上,他仍然需要知会自己的公子一声。
非衣再紧着声音问闵安,到底去不去昌平,迫得闵安最终点了头,非衣立刻起身去布置赶路的车驾,先一步离开了竹屋。
黑色笼罩的夜空不多时响彻着雷电之声。
闵安擦去汗,朝着黑魆魆的夜幕看了看,狠了狠心,摸向了侍卫落脚的偏院。院里刚响过晚梆,侍卫们按照钟点规矩入寝,哑舌侍卫的那间房,自然也是乌漆墨黑的。
闵安刚摸到窗边,用小刀拨开窗户,一声惊雷从天而降,将他吓了一跳。他回头对着天公祷告“别劈我,别劈我,我不是来做坏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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