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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我很不安地意识到这是一种监视。 有人会坐在我父亲的房子外面,一直监视着他, 把他的举动报告给朱利亚诺。 这样做会打乱我的生活,但同时也能让我安心。 至少我父亲不会在没有人的时候跳进阿尔诺河。
“我派的这个人上了些年纪,是个很好的天主教信徒,他很尊重安东尼奥先生。 我曾经非常愚蠢地认为你父亲会让你嫁给有钱人, 这样他就可以换到钱或者土地 ;直到我看到他对吉罗拉莫的爱,我才明白他只要你嫁给了一个可敬、有责任心的男人。
“而且丽莎,”朱利亚诺凑过来,贴近我的脸非常真诚地说着;我把头倚到他的肩上,伸展着我的手臂。“我相信上帝,我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如果你父亲要求我们去听吉罗拉莫的布道,我会去的。”
他的真诚打动了我,但我还是在他说完这些话时哼了一下。“那你就自己去吧。”我小声嘀咕着,尽管如此,他的话还是给了我希望。如果朱利亚诺真的能够忍受去听死敌的布道,一定会给我父亲留下极深刻的印象,而且对于整个佛罗伦萨来说也是一样。
我盯着对面墙上的三幅画。早些时候,我的神经只允许自己注意到红色、黄色和黑色:现在我终于意识到画上描绘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一把尖锐的长矛刺穿了一名骑士的胸膛, 把他从马鞍上挑起来;地上到处都躺着死去的战士和马匹,满地都是空空的头盔和丢下的盾牌。 这些看起来十分恐怖, 这种混乱使人觉得迷惑和愤怒。 我把头从朱利亚诺的肩上抬起来皱着眉头问:“这些也是你父亲命人画的吗?”
“事实上,不是。”朱利亚诺微笑着说。“他要那些人画这幅画抵债。这是乌切罗的《圣·罗马诺的战役》。在那场一百年前的战争中,佛罗伦萨击败了锡耶纳。”
“但这幅画太血腥了……这肯定是洛伦佐早晨起来看到的第一件东西,而且也是晚上看到的最后一件。为什么他要在卧室里放这么一幅让人心烦意乱的画?”
朱利亚诺脸上充满了热情,他赤裸着身体从床上起来走到中间那副画前。“父亲喜欢它不是因为它充满了暴力,而是因为这幅画中的那个上尉,尼科洛·达·托伦蒂诺。他是个伟大的英雄。看,他在中间,指挥着战斗。” 他指着一个骑马的人对我说, 那是唯一一个没有戴头盔的人——站在前线,他的长矛直指敌人的心脏。“他从不畏惧,不仅不怕面前那强大的军队,而且还很有信心会赢得战斗。而且这里有一种新的视角。看这里,”他用拇指和食指量着一个正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战士的长度,“把这个人的长度和那个上尉比较一下。”
我看着那幅画。那个正掉下来的人的长度只是尼科洛的一小部分。“他那么小!”我笑道。“这样做表明了一种意义;如果你面对一个躺下的人, 他的身体看起来比实际要短。 而且瞧这, 看看这些人小小的,似乎在很远的地方。”
朱利亚诺高兴地笑道。“如果你不是个女人,我会觉得你应该成为一名画家!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聪明。是的,这种视角很神奇。而且乌切罗是第一个这么画的人。父亲有一双完美的眼睛。皮埃罗和乔凡尼都没看明白那些在他周围令人惊异的画。这真的是一种遗憾。”
我也跟着朱利亚诺笑了起来。“洛伦佐大人肯定非常爱你才教给你这些东西的。”我想象着洛伦佐被敌人困扰时的样子,身体虚弱,只能从这幅画中那个早已逝世的战士身上得到勇气。
朱利亚诺点点头,神情严肃了些。“在家人里面我是最了解他的一个。他也了解我。皮埃罗,他更象母亲,而乔凡尼……”他脸上掠过一丝笑容,“我不知道他到底和谁比较相像。 也许像我们的曾祖父科西莫。 他很会表现自己。”
黄昏的光线越来越暗;他用壁炉里的火点了支蜡烛,然后转身走过来把它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他的呼吸中充满了愉快与热情。
“为什么哀悼者们想要和米兰公爵一起夺走皮埃罗的权力?”我轻轻地问道。
他的幽默消失了。他用胳膊肘撑着挪到我身边,表情有些阴郁。“我不是很确定。”他说,“但我知道他们希望我们家族衰败下来。父亲曾经做过很多不明智甚至违法的事。他挪用城市基金去买红衣主教的位置。而且,在他年轻时,他对待敌人一点也不宽容。 为了保护这个家庭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所以有太多的人、 太多的家族和群体有理由憎恨他。
“但是他却有一种很离奇的保护自己的诀窍。他缔结同盟,他也知道——尤其在这几年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