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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打算找到厉若虫蛊的药引后就烧了药房,因此身上带了油和火石。被人发现的瞬间,他知道自己多半活不过今夜了。既然如此,更不能让左道毕生研制的这些秘密毒物继续存在于世。左云起昂首走了出去,飞快地转动机关合上了那面墙,墙后是开始熊熊燃烧的火焰。那些连旁门中人都不曾知晓的藏毒,便在这把火中无声地化为了灰烬与黑烟。汇集了无数天下至毒的黑烟被墙挡住,只能通过那条肉眼不可见的缝隙,一点点地飘出来,一点点地钻入屠副门主的口鼻……当然,服了药的左云起终究也没能逃脱。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了,左云起想。他费劲地偏过头去,透过门窗,可以看见一轮红日慢腾腾地升起,一如往常每一个清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多少种毒,恐怕尸体也会变成奇怪而难看的样子。左云起觉得自己死得还算壮烈。能与副门主和这许多毒物同归于尽,作为一个天生的反派,恐怕也不能希求更多了。只可惜,一开始来旁门的目的完全没有达成,药引没有找到,京城的难题依旧无解。自己死后,这天下会如何呢?楼主他们会平安活着么?又或者,会头也不回地去到另一个世界?不甘心啊,还有很多很多的不甘心。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找到答案……左云起蓦然睁开眼,干涸的双目圆瞪,如同死不瞑目。他还有一口气。他不能壮烈地死。他要难看地活下去,哪怕多活一个时辰。因为他有非做不可的事……这个意念掌控着重达千钧的躯体,像是地府还魂的符咒。左云起极其、极其缓慢地翻过身来,双手死死抠住地砖,四肢并行地爬行着。在旁门众人的目注之下,他爬过屠副门主的尸体,爬过药房里的一地狼藉,拖出一长条紫黑的血迹。仿佛花费了百年之久,终于爬出了那道门槛。他身上还带着令牌,门中无人敢阻拦,眼睁睁地瞧着他打了声唿哨唤来马匹,摇摇晃晃将自己甩上马背,慢慢去远了。【缘起·九】稍作打探他们便得知,这个名叫大凉的地方已经有了很多很多的穿越者。理所当然地,那些都是当初被他们弄死的路人。路人们都以为自己穿过来纯属意外,被离奇的命运摆布得束手无措,只能在这个世界努力生存,应对着朝廷的捉拿与审问。运气好的,在被关押之前就偷偷逃走,四处向同类寻求庇护。这个慢慢聚集起来的组织里,只有核心成员真正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后来,他们的女首领为组织定了一个新的目标。不再满足于恶作剧般的杀人,他们要在这个崭新的世界,夺取自己从未拥有过的地位与权力。“我们就叫拓荒组好了。”焦姣然微笑着说。 【无药】四【缘灭·二十一】楼主派去旁门的探子出发半日就又折返了回来,马背上共骑着昏迷不醒的左云起。看清左云起的样子时,饶是楼主也难以掩饰地变了脸色,下意识地颤声道:“陶大夫——”陶钟池面色凝重道:“我自当尽力。”几个人匆匆将左云起搬到床上,楼主喊来一群人供大夫驱使,正自兵荒马乱,那探子开口道:“属下遇到左公子时,他还有意识,留了一句话……”楼主猛然盯住他:“讲。”探子挠头道:“属下没太听懂……他说什么碎片……礼物……问您有没有卖掉……”【缘起·十】拓荒组成立数年后的某一天,京城那栋赫赫有名的高楼里。左云起刚刚挫败左道的密谋,对着楼主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一小块香丸的碎片。左云起道:“这香市价吓人,我想着多少留一点,当药是太少了,当香料却能卖好多钱呢。”楼主困惑道:“为啥给我?”面容孤冷的少年微笑道:“住你楼里不是要付房钱么。”【缘灭·二十二】楼主转头望着床上的左云起,恍惚道:“没有。没卖掉。我一直收着。”【缘灭·二十三】千古传奇往往发生在平常的午后。焦姣然登楼的当天,拓荒组全员都全神戒备着,生怕半途杀出武林盟的人。可他们担心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京城里一派风平浪静,登楼顺利得近乎诡异。为显隆重,焦姣然甚至破天荒地描了点淡妆。她一路走在众人之前,踩着临时造好的吱嘎作响的木梯,终于攀上了最顶上的高台。台上空无一物,只站着几个守卫。焦姣然走到边缘,朝下一望,京中街巷尽收眼底,倒是一片好风光。焦姣然的嘴边露出个涵义复杂的笑意。便在这时,离她最近的守卫突然动了,动得迅若闪电。他猛然一把擒住她,钳制着她喝道:“谁也不许过来,否则我带她一起跳下去。”龙大侠远远观察了两日,觉得与其在楼里突围,不如直接扮作楼顶的守卫,反而比较容易全身而退。龙大侠冷冷道:“焦大人,你手下的这些人逃了也罢,你可得留下来随我走。”没想到被钳制的焦姣然毫不惊慌,冷笑道:“好啊。”她一开口,龙大侠就心道要遭。果然身后人群中传来又一道声音:“龙大侠,我们也不是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