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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榴花照眼明。那是发生在上海沦陷前的故事。陆正康客串卫敏存,小说里暗示他实际上是军统的人。说来奇怪,拍陆正康的戏份,姚小姐一定在场。她对这位卫先生比对男主角还上心,有一场戏是卫敏存请女主角吃饭,女主角在大马长大,出身华裔商人家庭,天真自私又喜欢卖弄风情,她知道卫先生是有妇之夫,偏在餐桌下暗暗用脚勾那个不动声色的男人。
姚韶庭说,“不是这样,卫敏存不会这样用刀叉。”又指出,“他嚼东西的时候不会抬头。”
简直像有个真人范本。
有人问陆正康,姚小姐是不是对你有意,你有没有和她搞上。陆正康说她是老板个女儿,没可能。
不过他们成了朋友。姚家常开party,以前是姚太邀他,现在姚小姐也会邀。有次喝醉,交换问问题。陆正康问卫敏存是否真有其人,姚韶庭说是。但那是另一个故事。
姚韶庭说我本来想看能不能找周良蔚演,吴孝安和周良蔚也蛮熟的,你知道后来为何换你吗?我去过你的演唱会,最近那次,你放的mv里有周良蔚,还出现了很多次。当时我就想,你是不是有“周良蔚情结”?
居然这么明显,旁人都看得到。不必媒体添油加醋,就已够精彩。
那首歌叫《伴我同行》。最开始有周良蔚,后来就没了。
各有各的路,所以一路同行的不会是他和他。
陆正康想到很多,比如被公司雪藏时的惊惧。观众多健忘,两、三个月不见你就被丢到脑后。他们在追求梦想,追梦人不该饿肚子或者累个半死。陆正康和公司谈加薪谈改善待遇,那时他期望周良蔚站在他这边阵营,最好一起抗争。
并不是人人都爱抗争的。
周良蔚只是沉默而已。
周良蔚要养家,要供妈妈妹妹。他还有自己的问题。每天闭上眼前感觉在片场,四面墙都要压下来,四肢嵌在床铺里动弹不得。每天睁开眼分不清自己是谁,是周良蔚还是角色?
用一种记者的口吻说,如果周良蔚的演艺事业有低谷,那一次是九零年和公司解约前,另一次是九五到九七年。
——风水轮流转。周良蔚高开高走,他被公司力捧时,陆正康跟公司死扛,当红炸子鸡从锅里捞起来送进冰柜。等到陆正康识得冷暖炎凉,重新站稳脚跟,甚至和另一位已逝女艺人拍拖,周良蔚就成了得罪大佬、处处碰壁的人。
陆正康得姚太垂青,那时他可以为周良蔚说合,却没有,只是睁眼看着,旁观了整场始末。旁观到汪铠然助周良蔚拿到国际影帝,藉此殊荣在宣台翻身。
娱乐圈中起起伏伏,他们的际遇又总是差一拍就错开。富贵不曾同,患难不曾共。
后来媒体再问陆正康,和周良蔚如何,陆正康说好朋友;
又问周良蔚,与陆正康关系如何?周良蔚说,不熟。还补一句,也没联络。
《双城》终集的成品出来,冯楚建找他们去配音。
看样片蛮有趣的,你不知道导演会剪掉什么、留下什么。在这一点上,冯楚建比汪铠然有分寸。汪铠然那个人,拍戏的过程中追求所谓“汪式浪漫”,会让你在太阳下吹热风站到缺水,也会让你半夜去下水道和老鼠一起拍戏。拍完之后,觉得浪漫得和全片不符,又把这些场景全部剪掉。回头告诉你,要剪掉我也很心痛的,你看我心都碎了。
这次,看完样片,陆正康和冯楚建聊了聊。
周良蔚和他没吵翻,但是小报说的“存在巨大分歧”竟然是真的。
冯楚建把“陈熙”的戏份删减了许多,做得明显,公映之后怕是更惹关注。
这部片还真是太汪铠然了。
前两部够商业,够叫座,到了最终集,冯楚建就想任性一回。留给自己的东西多了,给观众的东西自然少。他以为他拍的是自己,没想到拍出来,在观众眼里,就成了跟风汪铠然。
在成为商业片大导演之前,冯楚建碰过壁,跌过跤。有影评人说过,冯楚建早期的失败,是因为他曾经想走汪铠然那种路线。
可这电影圈,说自由很自由,说现实也很现实。已是后梦想时代,你可以选择拍什么样的片,做什么样的人,买不买单,那由市场来决定。像汪铠然,像周良蔚,从开始到将来,你以为能出几个?
你以为那会是你?
这天晚上,冯楚建跟陆正康说首映礼,说档期。看得出他很累。临走,冯楚建还是开玩笑,说准备报名双男主,这回又跟周良蔚争影帝,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