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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脸色好看一些了。
男人说,时间不早了,我走了。你明天一定要去看医生啊。
蓝晓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男人走后,蓝晓深走到窗前。拔开窗前的淡蓝色帷幔,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狠狠地吸了一口。
忽然,她注意到路灯下,那个爱管闲事的男人站在那里。靠在一棵梧桐树下,一只手在树干上撑着,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给谁打着电话,姿态也像一棵树。
当蓝晓深的眼界只剩下潘石抚摸过的那棵树时,她离开了窗口。蓝晓深觉得自己跟那棵孤单的树一样了。她想起老辈人说的一句话,树挪死,人挪活。
潘石在后来的若干天里,没有再看到那间房子里亮起过灯光。那个叫蓝晓深的女人,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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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第九章
1
两年后。
秋意正浓,蓝晓深来到了南京。她是从南京坐飞机去厦门。在南京车站,堂哥方舟和嫂子万桔一起来接她。
堂嫂看到她就亲热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说,晓深,这一次看到你,更像方家人了。
方舟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说,瞧你这话说的,本来就是方家人嘛。
堂嫂很热情,让蓝晓深稍微少了点在别人家的拘束感。
一家人坐下来拉家常。堂嫂给晓深沏上茶,晓深看着玻璃杯中微绽的小小的白色花瓣,几分失神。这水中的花瓣,挣扎中的美好,终不如秋风里开的舒放,离了水,也就是一团花泥,像失去了爱情的女人。
方舟拿了一大摞相册出来,给晓深讲家史。他讲那些老照片上的人和事给她听,指给她看一些从未想过会有的亲戚。那些发黄的黑白照片就像是老电影,对于她来说是有非看不可的好奇,她身体里的一根血脉,慢慢地连接起来。
方舟指着一张生父的半身照片告诉她,这张照片被用在了墓碑上。蓝晓深想起了和父亲的那场生离死别。
两年前的那天晚上,林秋误把她当作邬眉闹了一场后,那个叫潘石的男人无意中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差点失去生活勇气的时候,给她叫了一碗阳春面,让她有了生活的底气。
第二天,她就去了医院,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脚伤又发炎,就住了两天院。她认真地吃东西,吃完后就睡觉养精神。接到方舟的电话是在出院前的那天晚上。
对方说,你好。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她说,没关系。
对方说,他今天的情况很不好。差一点就……
蓝晓深觉得心一疼。
对方叹了口气说,想问问你,想好了吗?
她没有回答。
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对方说,我们问他还有什么遗愿,他叹口气说,唉!我在想人家,不知道人家想不想我?
“我在想人家,不知道人家想不想我?”蓝晓深默念了一遍这句话,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像被温情包围起来,温软了许多。
就这一句话,把蓝晓深给打败了。把她所有伪装出来的不经意不在乎无所谓全部抹去,只剩下脆弱的她。
现在,她也在医院里,没有人能够体会她此刻的心情。而另一个和她生命有着密切关联的那个人,也躺在医院里。她决定,去吧,这是命!
对方说,请你再想一想,好吗?
蓝晓深说,我明天去。
对方说,谢谢你,像我们方家人的性格。
蓝晓深躺在床上,惨白的墙壁上混沌地出现自己结婚前天晚上,看到那关于自己身世的几封信。
雁归港的夜空下,海的颜色是蓝色的。晴朗的夜空,是墨蓝色的。那天夜里,是她要迎接生命中的吉辰的夜。出嫁的前天,风俗上是“催妆”日子。这天晚上母亲要带着女儿睡一晚。
晚上,妈妈过来她的房间,给她整理那款小巧的紫箱子。妈妈说紫色不喜气,应该选个大红的。晓深笑笑,她理解老人对红色的情结。可是她不,她喜欢紫色,那是一种神秘的颜色,她一直感觉生命中有许多神秘的力量,神秘的因果。
母亲给她收拾了箱子,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母亲念叨着,养了这么大的闺女,连个彩礼都没要,妈也没有多少嫁妆给你置。当时,晓深是不想让父母操心,她自作主张一不要财礼,二不陪嫁。夏林家收拾新房里的一切。
晓深安慰妈,晓潜还要读书,我不要彩礼也不要嫁妆,您也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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