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页)
。像是被我们迷惑了一样,法官耸耸肩,咧嘴笑了,然后把他的名字签在普劳斯用手指给他标出的地方,在他的名字下面,还写了四行我不认得的字。
〃遵循这句忠告,你就不会犯错。〃他边说,边轻轻地敲点着这几行字。
我点点头。
〃你刚才说这是谁的书?〃他问我。
〃我父亲的。〃我答道。
〃那个无赖。〃法官说道,一时间,我才明白父亲之所以害怕来见法官,原来他们早就认识。普劳斯朝我眨巴眼睛,摇了摇头。法官环顾了一下房间,说道:〃这活儿我永远干不完。〃口气揶揄,像是那些只是想让你记住他的雄心壮志,但真的毫不怀疑自己必将成功的那种人。
〃小伙子,你知不知道,要是有时间我要做什么?〃他对我说,〃我要像卢梭那样,像鲍斯韦尔那样,专写一个人,一个纽芬兰的典型人物。你知道那个典型人物会是谁吗?〃我摇摇头。〃克朗尼·艾尔沃德。〃他说,身子往后一仰,似乎这样更能看清我是否认同他的这个看法,认为这位我从未听说过的克朗尼·艾尔沃德是个典型的纽芬兰人。〃他是个伟人,〃法官说,〃当然也是个学者,在他的领域里一流的学者,但同时也是民众的领袖,我们再也找不到类似的领袖了。
法官(2)
我要跟在他身后,把他的一言一行,把其他人对他的评价全记录下来。〃
〃爷爷,我和乔得走了。〃普劳斯说,法官再一次表现出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从慌乱中振作起来,咧嘴放纵地笑了,说:〃小伙子,记住这个问题,谁造就了我们,何为我们的命运?这是我每天在这张桌子前绞尽脑汁想的问题。〃说完,他向我们告了别。
〃谁是克朗尼·艾尔沃德?〃下楼后我问。〃没这个人。〃普劳斯咧开嘴巴笑道。接着,他向我解释,法官中过风,他们家人认为那是因为写书过于劳累。由于那次中风,他以为自己还在撰写他的第一版《纽芬兰史》,即使把签有他自己名字的第一版书拿给他看,这个错觉依然没法永久消除。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对修订版真正地做过任何修订了,不过他还是每天都去他的书房,潦潦草草地写下一页页无法辨认的稿子,家人老早就不再花费力气去解读他涂鸦的东西了,好像法官是在用什么不为人知的文字在写作,他自己发明的文字,只有用它才能完成他这本书的文字;好像他在自己的艺术中已经达到了那种高深莫测的境界,如今除了他,没有谁能读懂他的书。他不知道自己得了因脑受伤而不能写字的失写症,反而以为自己依然能够写作,因此拿着笔始终在纸上乱画。
至于克朗尼·艾尔沃德,虽然法官不顾家人的幽默,一连几个小时大谈特谈他的伟大功绩,他作为纽芬兰人的才干,但所有的记载里面根本就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显然,他是法官中风后的虚构。
〃还有,你记不记得当你说'我父亲'时,他说'那个无赖'?他以为你是指我父亲。他把你当成我了。不知道今天他把我当成谁了。〃
我很生气,气普劳斯拿我和他爷爷开这种玩笑,但我更惶恐的是该如何对我父亲讲。谢天谢地他不肯来,要是他来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场面,我努力不去想这些。我翻开书的扉页。我父亲心爱的《纽芬兰史》却被它的作者自己给玷污了。
我说:〃不能像这样把书拿回去,上面的签字一个字都认不出来,连字母都不清楚,我该怎么办?〃签名虽然无法辨认,但至少像是签名的样子,而且写在扉页上作者的名字下面,普劳斯认为可以当做签名,可他也懊悔地承认,其余的涂鸦的确是个问题,自己应该受到责备。他说要去找他父亲帮忙,不过这意味着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即把外人带回家见法官,因为尽管不太成功,法官的状况是家人一直努力保守的秘密。好在离周日还有几天,普劳斯告诉我把书留给他,他会想法处理的。我极不情愿地把书留给普劳斯,逼着他承诺不再对它做更多的损坏,然后空手回到费尔德中学。
两天以后,礼拜五,他把书带到学校,还给了我。在法官胡乱涂鸦的下面有句译文,写道:〃致查利·斯莫尔伍德:从令郎口中得知在下的拙作深受先生厚爱,甚为欢喜。他与在下的愚孙是同窗好友,倘若先生与我有幸同窗,或许也会成为好友。〃同时书中还有张写给我父亲的便条,是普劳斯父亲签的字,解释说由于法官中风瘫痪了,因此他的笔迹除了至亲,谁都不认识。
〃但愿你父亲没有生你的气。〃我说。
〃没太生气。〃普劳斯回答,可怜兮兮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